春嬷嬷依在小厨房门口,朝着福晋福了福身。

“这杨梅需快些采撷,否则都被雨水泡坏了,不能酿杨梅酒了。”逸娴转身将杨梅放在提篮中。

她扶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来到小厨房里用午膳。

她在春嬷嬷的搀扶下,才落座,忽而腹痛如绞,逸娴顿时面色凝重。

“嬷嬷,我肚子疼,羊水好像也破了!”

“福晋您别怕,奴才这就去让产婆准备生产之事。”春嬷嬷镇定从容,将福晋搀扶回屋。

思索片刻,她到书房里匆匆写下密信,从鸽笼里取出一只信鸽,将密信送出。

那信鸽扑腾着翅膀,径直飞到山脚下的绿营军中,落在苏培盛手里。

苏培盛将春嬷嬷传来的密信,匆匆呈到王爷手中。

两个月前,他就随王爷赶到此地静候。

如今朝中局势愈发动荡,十四贝子在军中声势浩大,康熙爷已缠绵病榻数月。

王爷竟不顾重臣反对,毅然决然前来江南剿灭南明朱三太子余孽。

王爷每日都会去山中,隔着数丈高的灰墙,对福晋念而不见。

“苏培盛,备马!”

苏培盛带着蓑衣牵马来到四爷面前,可四爷竟连蓑衣都来不及穿,径直跃上马背,一路策马狂奔上山。

逸娴正在产房内疼得只抹泪,忽而产房门打开一条窄缝,眼前赫然出现四爷消瘦憔悴的脸。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再发声。

四爷浑身湿透,疾步走到她面前,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雨水后,这才扣紧她的手。

“王爷下个月就要纳侧福晋,竟还有闲情逸致来寻我这个旧人。”

“嗯。”

见四爷认真点头,逸娴顿时气滞。

“你走,我是个刀枪不入的铁娘子,我死不了!无需你陪我。这孩子亦不是你的骨肉,免得你看见他,会将孩子掐死。”

胤禛沉默不语,将冰冷的脸颊贴在福晋更为冰冷的手背上。

“生辰快乐,爷的第五子名唤弘昼,你可喜欢?”

逸娴惊得将手抽回,可四爷却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京中大局将定,爷来接你们母子回家。”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这,不对!你是不是和陈景清串通,故意将我藏在山中!可恶!”

逸娴气得伸手去挠四爷的脸,她以为的自由,原来是他亲手为她打造的牢笼。

亏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在深山老林中不问世事,就能彻底摆脱四爷。

“是,你是爷的软肋与破绽,爷只能狠下心肠,故意与你疏离,将你暂时送走。”

“对不起,娴儿,爷发誓,今后定不会让你们母子再受任何委屈。”

胤禛眼眶发红,她离开的这些时日,他虽然日日能从飞鸽密信中,得知福晋和孩子的情况,可思念早已入骨,他几乎日日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那蛊虫!也是假的对不对,呜呜呜...我恨你,爱新觉罗胤禛,我不是你豢养的金丝雀,你滚!”

逸娴再次被四爷耍的团团转,她又羞又怒,气得伸手去打四爷的脸。

“无解,除非爷死。”胤禛将福晋的手背凑到唇边啄吻,心中空落落的,依旧难解相思之苦。

“呜呜..好疼...”逸娴疼的抚着肚子,下意识抱着四爷的胳膊,疼得泣不成声。

“娴儿别怕,胤禛在这。”胤禛伸手擦拭福晋满头的冷汗,满眼心疼与自责。

第五子弘昼因胎大,折腾了一整日,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呱呱落地。

与此同时,雍亲王嫡福晋那拉氏产下第五子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回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