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这狗奴才,竟擅作主张,将醉醺醺的四爷抬到了她屋里。

四爷此时口中还不断念着:娴儿,爷真的错了。

“哎呦,福晋,奴才着实没辙了,只能将爷抬到您这,您看着处置。”

苏培盛让人将四爷放到福晋榻上,抬腿就跑的无影无踪。

春嬷嬷朝着众人使了使眼色,等到逸娴反应过来之时,房内只剩下她,和烂醉如泥的四爷。

才几天没见,他怎么如此憔悴,眼下都是乌青。

逸娴的目光落在他膝盖上的残雪,雪已经化开,他的袍子都被浸湿。

逸娴伸手去解四爷的盘扣,指尖才覆着他的盘扣,就被他泛着寒气的手一把攥紧。

原本闭眼的男人,陡然睁开迷离的醉眼,眸中还带着一丝狠厉肃杀,他双眼泛红凝了她一眼。

不消片刻,四爷的眼神渐渐柔和,乖乖的张开双臂,由着她脱掉他身上的蟒袍。

解开蟒袍盘扣之后,逸娴的指尖顿了顿,蟒袍之下,并非中衣,而是她亲手做的那身新衫。

她轻叹一口气,再要去解那身新衫之时,他却忽然蜷缩成一团,不让她脱,他嘴里还咕哝着娴儿做的,不准动。

逸娴鼻子一酸,这男人现在有多可怜,曾经就有多可恨。

她卷起四爷的裤脚,竟见他双膝发紫,显然在雪中跪了许久,被冻伤了。

逸娴急急去匣子里取来冻伤药,替他仔细揉着双膝。

她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不能对他心软。

心里暗示似乎起了些作用,她心绪渐渐恢复平静。

又转身取来锦被,盖在他身上,她换上寝衣,就用锦被将自己裹紧,缩到床里侧,背对着他。

房内一时间,只剩下四爷一声声沙哑呓语,娴儿娴儿的低声叫着,她渐渐在四爷恼人的声音中入眠。

第二日一早,逸娴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进了四爷的怀里。

此时二人贴的很紧,他的手正嵌在她腰间。

逸娴枕着四爷的臂弯,仰头就可以看见他略显苍白的睡颜。

逸娴看得出神,下意识伸手抚着四爷微凉的脸颊。

“为何..我们命中注定不会靠近,却还要靠近。”

逸娴正惆怅,冷不丁见四爷的眼睫轻颤,他醒了,她匆忙合上眼睛假寐。

可等了许久,他却并没有起身,她只能继续装睡。

天还未亮,胤禛就已然被噩梦惊醒,梦中娴儿竟与他人拜堂,说要与他一别两宽。

他惊出一身冷汗,顿觉头疼欲裂,正要起身,却察觉怀中温软馨香。

他以为自己在发梦,想伸手去触碰她,又怕真是如梦一场,他害怕这梦被惊醒,不敢再去触碰半分。

他心里清楚,眼前温香软玉,大抵就是梦,他不敢睡,怕醒来又是孑然一身,不免悲凉。

二人各怀心事,她不愿面对四爷,他不愿梦醒,直到苏培盛在门外喊了一声:卯时已过,爷该起了。

胤禛这才倏然睁开眼,怀里的温度还在,他依旧拥着她,胤禛登时满眼惊喜。

可他还未惊喜多久,怀中却忽然一空,娴儿径直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披衣离开。

脑海中回荡着她方才说的话,胤禛茫然不已。

不理解娴儿为何发出那些感慨,为何她的语气如此笃定,仿佛知道些什么。

她到底在怕他什么?

屋内又剩下他孤独一人,胤禛揉着眉心,失魂落魄起身,识趣地回了前院。

因着京城时下风寒盛行,她尚在养胎,所以整个正月,都闭门谢客。

听说这几日四爷染了风寒,连两个小阿哥都许多天没抱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