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只觉得肚子发紧,整个人摇摇欲坠,最后在春嬷嬷的惊呼中,眼前一黑...

前院内,德妃看着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的四子,有一瞬间心疼。

却更为恼怒他的不争气和忤逆。

恩普虚弱的跪在地上,将四爷每日要伺候福晋吃饭沐浴,甚至夜不能寐,伺候矫情的福晋入睡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统统告诉德妃娘娘。

德妃听得怒火攻心,最后气得将手里的茶盏砸在地上。

“贱妇!本宫要她死!”

“娘娘,如今那拉氏已然有八个多月身子,老话都说,七活八不活。”芸嬷嬷阴恻恻的说了一句。

“嗯。芸儿,你亲自去办,记得把本宫摘干净,太医说再过四五日,胤禛就会苏醒,你需在他苏醒之前,送那拉氏和她的孽种归西。”

德妃疲惫的揉着眉心,又取来已然凉透的药盏,亲自给四子喂药。

即便昏迷之中,四子依旧不顺遂她的心意,牙关紧闭,不知顺从她。

“喝啊!你为什么总喜欢忤逆额娘!”

德妃用蛮力将四子的牙关撬开,将整碗药倒进他的嘴里,漆黑的药汁,瞬间撒得他满脸都是。

“娘娘,奴才让人再煎一碗来。”芸嬷嬷垂着脑袋,劝慰有些失了心智的德妃娘娘。

德妃在芸儿的提醒下,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用帕子,亲手替四子擦拭脸上的药汁。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她即便再不喜与他不亲近,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

逸娴被德妃下令软禁在福晋院里。

此时恩普提着食盒,捂着后腰,一瘸一拐踏入福晋院内。

“福晋,苏公公和春嬷嬷,翠翘等人,因护主不力,被德妃娘娘送到了慎刑司责罚,估摸着三五日内,都见不着人,您若有什么事情,可随时唤奴才。”

“四阿哥如何?”逸娴虚弱的坐在床头,强迫自己压下心中恐惧。

“这..哎..福晋,德妃娘娘让您一定要好好养着爷的骨血,爷..呜呜呜呜...”

恩普忽然跪在地上,凄凄呜呜的哭起来。

逸娴忍不住落泪,瞬间泣不成声。

“你倒是说啊!”

恩普痛苦摇头满脸悲戚:“福晋,您一定要护着四阿哥的骨血啊!”

逸娴边哭边艰难点头,她哭的肝肠寸断,德妃这么恨她,竟开口要留下她的孩子。

想必四爷的状况不大好,德妃想替四爷留下遗腹子。

若非她此刻怀着他们的孩子,逸娴根本不想独活。

她哭的伤心欲绝,腹中的孩子们,也开始躁动不安,仿佛知道他们的阿玛生命垂危。

她匆忙止住哭声,深怕吓着孩子们。

正要摸摸孩子们,却忽然感觉到腹部一阵抽疼,身.下忽然涌出一股暖流。

她惊得伸手去抹,却摸到湿漉漉的被褥。

糟了,她的孩子在八个多月,竟在此时羊水破了。

她吓得匆忙扯着嗓子唤恩普。

恩普才刚换好药,在偏殿躺下,听见那拉氏在唤他,登时翻了个白眼。

他装着没听见,翻了个身,堵着耳朵昏昏入睡。

逸娴喊得嗓子都哑了,可恩普却没有出现。

羊水破了,她又不敢乱动,只能伸手抓起放在矮几上的梅瓶,用尽力气砸向门口。

恩普被惊醒,听见那拉氏还在哑着嗓子号丧,登时气得爬起来,慢悠悠走到屋内。

“恩..恩普,速去请太医,就说我快生了。”

“奴才这就去。”恩普冲出房内,转到廊下,就慢吞吞的坐在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