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在她面前虚情假意的样子,逸娴只觉得不寒而栗。
“别怕,我会护你一世。”
纳兰煦僵在半空避嫌的手,终还是忍不住落在她瘦骨嶙峋的薄背上。
后背的陌生触感,将逸娴从悲伤中拉回。
意识到孤男寡女需避讳些,逸娴忙从纳兰怀中离开。
气氛有些尴尬,逸娴忙岔开话题。
“纳兰,你怎么会在岭南?”
“家中安排我在水师中历练几年。”
逸娴心中咯噔一下,纳兰年后就要到御前当侍卫,为何忽然被家中安排到岭南,这山高水远的地方。
“纳兰,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四阿哥!”
被娴儿带着眼泪的微红眼睛盯着,纳兰煦心都快化了。
从小到大,只要娴儿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他就拿她没招。
他眸色闪躲,装作镇定自若。
“并无,你们离开木兰围场之后,我因一些小事冒犯了康熙爷。”
“是什么小事?”
逸娴压下对四爷的恨意,忍不住追问道。
纳兰煦并未正面回答娴儿的问题,开始讲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我在增城任水师衙门副都统。”
“这几日水师频繁出现异常调动,所有人都像得到什么指令,统统避开我行事。”
“一番调查之后,我才发现,原是四阿哥在追杀流寇,我当时还纳闷,那流寇到底对四阿哥做下什么恶事,才让他一路追杀到岭南。”
“再有……家中也在此时传来密信,让我时刻关注四阿哥的动向,没成想恰好救下你。”
担心娴儿误会他居心叵测,纳兰煦又着急解释。
“这些都是家中安排的事,我也只能奉命行事。”
逸娴伸手拍了拍纳兰煦的肩膀。
“纳兰一族本就与大阿哥走得近,家族利益使然罢了,毕竟你姓纳兰,我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若没有你,我已经尸骨无存。”
逸娴语气悲凉。天地之大,竟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娴儿,你且藏身在这荔枝园内,这是我前些时日购置的私产。方圆两里内,都是绵延的荔枝林,人迹罕至。”
“纳兰,我昏迷了几日?”
逸娴只觉得小腹有些丝丝的钝痛,猜测她估摸着快来月事了。
“整整四日。我请了盲医为你看诊,她说你无大碍,只不过有些虚弱。”
“纳兰,咳..你身边可有侍女伺候?”
逸娴想让侍女帮忙拿些月事带备用。
“没..没有,我身边从不带女子,你是知道的。”
纳兰煦着急解释,说话都不利索了。
肚子疼得厉害,逸娴闭着眼,一咬牙,对纳兰煦讷讷说道。
“我..我快来月事了,你能不能让人帮我买些月事带?”
若非担心下山被四爷发现,逸娴恨不得自己去买。
“啊?噢噢噢噢,我这就去。”
纳兰煦涨红脸,转身就冲出了小竹楼。
慌不择路间,他迎面又撞上了铜风铃。
逸娴忍不住捂嘴轻笑出声,他素来端方,听见月事带就如此害羞,今后该如何与女子相处。
目送纳兰离开后,她忍不住揉起腹部,肚子疼的厉害,她再次蜷缩回床上。
在渔船上逃亡之时,她三餐不继,饿的有气无力,月事迟迟未至。
她与四爷同房之后,都会悄悄喝避子汤,还有旁的避孕手段,多管齐下,根本不可能怀孕。
庆幸她当时的明智之举。
否则为这样的男人生孩子,根本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