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小了,鼻子高了,嘴唇看上去也宽厚了些。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却多了些英气,看上去有些陌生。

“你会易容?”裴景珩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

乔知夏笑着看他:“这不是易容,是化妆。”

上了马车,乔知夏才想起来:“要不要多带些人手?”

皇上微服出宫遇刺,可是小说里最常见的情节。

裴景珩为她添了一杯茶:“赵成武他们都在暗处,听到哨声就会出现。”

乔知夏眼睛弯了弯,有裴景珩这样一个细心的盟友,她就能安心品茶了。

马车走了一会,就停在一条宽敞的街道上,裴景珩掀起车帘,指着斜对面一处宅院问:“你觉得,住在里面的,是朝中的几品官?”

比起旁边的高门大户,这宅子显得极不起眼,外墙的漆也有些斑驳,乔知夏觉得,这宅院的主人,品级应该和原主的父亲差不多。

“五品?”

裴景珩意味深长道:“这是秦昭仪的父亲,户部尚书秦放的宅子。”

乔知夏完全惊呆了,户部尚书,那可是朝中大员,却住在这样一个简朴老旧的宅子里,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乔知夏上了这么多天朝,已经能把朝臣的名字和模样对上号了。想到秦大人那清瘦严肃的脸,不禁有几分唏嘘。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秦芳烟那样嚣张跋扈,乔知夏就以为她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亲眼见过他的宅子,才对这人有了新的认识。

“秦放倒是个节俭清廉,爱民如子的好官。”

乔知夏感觉到几分愧疚,要不是裴景珩带她出来,她还不知会冤枉好人到什么时候。

对她的话,裴景珩没做回应,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车帘放下,马车徐徐开动,却不是回宫的方向。

“咱们要去哪?”乔知夏问。

裴景珩神秘兮兮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次马车走了很久,来到城里最繁华的青龙大街头上。

天色已晚,可这条街上依然灯火通明,街边的饭馆、酒楼、茶肆人流攒动,生意红火。

街上行人太多,马车不便穿行,两人便下车步行。

裴景珩带她来到一座二层气派的二层小楼,上面写了几个字“千金赌坊”。

乔知夏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东看西看,看什么都新鲜。

裴景珩左右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然后就径自朝最里面那张桌子走去。

一群人围在桌边,摇骰子赌大小,正赌得热火朝天。

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坐在庄家对面,他脸型圆润,身体健硕,眼中隐隐泛着血丝,不知赌了多久。

他侧耳倾听,等到骰子声停,满怀信心地对身边小厮道:“大”。

那小厮就掏出一百两银票,为他下注。

比起旁边那些人的碎银子和铜板,这张一百两的银票格外引人注目。

乔知夏暗暗为这位公子捏了把汗。

裴景珩这个月领的月银,才一百两,这人一把就敢全押上,是有多自信?

万一输了,不就全没了?

庄家打开骰盅,果不其然,这人输了。

有一瞬间,那人面上闪过几分失望和恍惚,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下一局,让人感觉输了一百两银子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次,他押了小,又输了一百两银子。

就这样,乔知夏眼睁睁看着那人输多赢少,面前的银票越来越薄。

乔知夏心里默默念叨:别赌了,快回家吧!啥家庭啊?你家有矿啊?

十赌九输,这一晚上得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