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寝具统统换上新的,被面上绣着狮子滚绣球的图案,一看便觉十分喜庆。

刚用过晚膳,她们就在院子里和主屋门口挂了好多盏红灯笼。

灯笼在风中摇曳,光影曈曈,平添了几分喜气。

那红彤彤的喜意,就这样映照在裴景珩的眼底。

他原想告诉她们,不必如此麻烦,又一想,就由着她们去。

让有心之人也看看,这芳菲苑,这乔美人,今日如何扬眉吐气。

被催着去沐浴的时候,裴景珩被浴桶里上面飘着的满满一层花瓣震惊了。

这,这未免有点夸张了吧。

未曾料到还有更夸张的。

当他跨出浴桶,站在架子前,看到那件暧昧透明的纱质寝衣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脏话。

“芙蓉,冬梅!”裴景珩怒气冲冲喊道。

从外头传来芙蓉的声音:“主子有何吩咐?”

“拿件正常的寝衣放在门口,否则,待会我出去砍了你的脑袋!”

明知这是主子大怒时说的气话,芙蓉身子还是不争气地抖了抖。

没过多久,她便将寝衣取来,怕主子真的恼了自己,不停地道歉。

裴景珩冷着脸把人赶走,把门打开一条缝,伸着莲藕般细嫩的胳膊,去够门口的寝衣。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

“皇上驾到!”

裴景珩心头一震,手上没控制好力道,只听“哐”的一声,门外的架子倒在地上。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有根弦也跟着断了。

乔知夏一路进来,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让她有一种参加婚礼的错觉。

这婚礼,是她自己的。她不是新娘,而是新郎。

进了屋子,喜烛燃着,却没见人。

“乔美人呢?”

芙蓉心里咯噔一下,结结巴巴道:“在,在沐浴。”

都是她不好,擅作主张,误了接驾的时辰,这么重要的日子,要是惹了皇上不高兴,可如何是好?

乔知夏见她怕得浑身发抖,便道:“都下去吧,今晚不必伺候了。”

下人们刚出去,后面就响起一声巨响,乔知夏吓了一跳,心道莫不是裴景珩出了什么事,急忙去看。

“裴景珩,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一条雪白的手臂从门口伸出来,在地上摸索着找东西。

在他手边不远处,有个倒着的架子。

“没事。你把衣服递给我。”

一听她对自己的称呼,他就知道,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支使她的时候半点不客气。

乔知夏先把衣服捡起来,放到他手中,又把架子扶起来,靠墙立好。

他的胳膊倏地一下缩了回去,又过了一会,才开门出来。

“玉容膏的药效真是神奇,这才几日,结的痂就快掉了。”她满脸欣喜,“要不要我再帮你涂些药。”

“我自己可以。”

乔知夏早知他不会同意,也只是随意客套一下。

裴景珩坐在桌前上药,也不讲话,她无事可做,目光自然落在他身上。

如瀑的黑发披在身后,偶尔有几滴水珠从发梢落下。

乔知夏忽然说:“你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痛的,我来帮你擦干。”

这次,裴景珩没有拒绝。

乔知夏便乐颠颠地拿了块布巾,慢慢擦起来。

她从小就喜欢玩洋娃娃,尤其喜欢的,就是给洋娃娃梳头,设计好看的发型。

现在人虽然长大了,看见裴景珩这头秀发,还是没能忍住诱惑。

她的动作很轻,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