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芳烟气急,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教训裴景珩。被淑妃扯着手拉走了。

只剩裴景珩一个人,默默地跪在毒辣的太阳底下,任汗水顺着脸颊滴下……

乔知夏嫌轿辇太慢,一路从芳菲苑跑到慈宁宫,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她顾不上休息,直接冲进去找裴景珩。

离着好远,就看见他跪在地上。

乔知夏松了口气,庆幸他没有生命危险,可看见那被汗水浸湿的后背,一颗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她竖起眉毛质问旁边的宫人:“谁让他跪的?”

“回陛下,乔美人惹恼了太后,太后罚她跪两个时辰。”

天气这么热,他身上还有伤,跪了这么久,怎么吃得消?

这人不是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暴君吗?怎么进了慈宁宫,就成了任人摆布的小绵羊了?

他满脸通红,双眼紧闭,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乔知夏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一跺脚,闯进慈宁宫。

“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正在修剪花枝,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剪刀。

“皇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早朝之后,裴景珩通常都是先处理政务,中午再过来陪她用膳。

“儿臣是为乔美人而来。她跪了这么久,母后总该消气了,可否给儿臣一个薄面,让她起身?”

太后脸上显出几分惊讶。

珩儿性格内敛,自小到大,很少向她索求什么。为了一个女子求情,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英雄难过美人关,珩儿不会真的喜欢上这个乔美人了吧?

“皇儿,你可知道,帝王的心,不能被情爱左右?更不能专宠一人,令后宫生妒生怨?”太后缓缓问道。

“母后放心,儿臣明白。”

她面上恭谨,内心不停叨叨。

太后真是多虑了,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后宫女子一个也宠不了。救人要紧,有什么话还是留着换回身子以后教育暴君去吧。

听见儿子的承诺,太后一颗心往下放了放,轻声道:“小厨房熬好了绿豆汤,叫她喝完再走。”

乔知夏双眼一亮:“谢过母后,母后仁善。”

话音未落,人就如一阵风般刮进院子里。

“喂,裴景珩,你还好吗?”

洒扫的宫人一见暴君驾到,都偷偷溜走了,眼下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乔知夏没有避讳,直接叫他大名。

裴景珩睫毛颤了颤,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在这?”

太久没喝水,嗓子干得像要冒烟。

乔知夏压低声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母后免了你的罚,还赐了解暑的绿豆汤。你起来,喝完跟我回去。”

听到绿豆汤,裴景珩舔了舔嘴唇,却说:“时辰还没到,我不能起身。”

“不是跟你说了吗?母后准你起来了!”乔知夏气得大声说。

这人是耳朵聋了还是跪得头昏了?没听见她刚才的话?

“不跪够时辰,母亲不会消气。”裴景珩淡淡道。

母后要罚“乔美人”,“皇帝”去求情,母后肯定会答应,可在她心里,会对“乔美人”更加不满。

反正也跪了这么久,索性就让母后消气吧。

看着裴景珩再次闭上眼睛,乔知夏气得要命。

她真想像言情剧里演的那样,冲上去一边摇晃他一边大声喊:“你怎么这么傻!”

她更想遵从自己的本心,扔下一句:“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然后转身,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