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珩轻轻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

她与乔知夏又不熟悉,态度冷淡些也是正常的。

“乔美人,听你嗓音发哑,可是受了风寒?”太后关切地问。

一股暖流涌上裴景珩心头。

他刚要开口,坐在他对面的秦昭仪掩唇笑了。

“母后有所不知,乔美人这哑嗓子,是上吊上的。”

裴景珩紧抿着嘴唇,手指紧紧捏着椅子的扶手,冰冷的视线直直落在秦昭仪脸上。

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个没眼色的东西。

秦昭仪避开他的视线,像是在躲什么脏东西。

“上吊?”太后吸了口气,睁大眼睛看着裴景珩。

“是啊,芳菲苑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后宫都快传遍了。”

“乔美人,你为何想不开?若是受了欺负或有什么难事,尽管说出来,哀家为你做主。”

“姐妹们才入宫不久,彼此留个好印象都来不及,哪会欺负乔美人?是她自己不愿侍寝,寻死觅活,要为情郎守身呢。”

“此话当真?”太后面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眉头紧锁,望着裴景珩。

裴景珩默了默,乔知夏这个女人,惹出一堆烂摊子,让他如何对母后解释?

第10章 你可知错?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向母后解释。

趁人不备,裴景珩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红着眼眶开口。

“回母后,家中曾为嫔妾定下过一门亲事。后来蒙受皇恩,入宫受封美人,嫔妾欢喜之余,又觉得愧对从前的未婚夫。”

“前几日又听秦昭仪口口声声道好女不侍二夫,嫔妾满心委屈无人倾诉,日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

“鬼门关走过一遭,嫔妾彻底想通,不该为旁人口中那些难听的话就伤害自己。不然,只会让小人得志,皇上伤心。”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他的嗓子还是有些吃不消,自顾自端起茶盏,润了润喉。

昨天之前,谁对乔知夏说过什么,他无从得知,他只是从秦昭仪的语言和态度,推断她出言讥讽过乔知夏。

果然,秦昭仪脸色铁青,却没出声否认。

她恨恨地看了看对面一脸从容的女子,原以为她胆小怕事不敢开口,却没想到也会在母后面前告状。

乔美人上吊自尽,反倒怪到她头上,成了她恶语相向的结果了?

她倒是有几分颠倒黑白的本事,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她。

太后眉目舒展,脸色缓和,看向乔知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惜,又不赞同地看了看昭仪秦芳烟。

原来乔美人不是不愿意嫁给她儿子,只不过抹不开颜面,加上人言可畏,一时糊涂,才做了傻事。

“事情过去就莫要再提了。倒是秦昭仪,说话前需得仔细斟酌,莫要再让言语成为伤人的利刃。”

秦昭仪咬咬牙,不情不愿地道了声“是”。

她恶毒的目光,看向对面。

裴景珩故意端起茶盏,借饮茶挡住她的视线。

跟他斗?这女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冷不防响起一道温温关切的声音:“乔美人受伤了?”

随着淑妃这句话,众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裴景珩身上。

他的衣袖随着动作垂落,露出白色纱布的一角,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怎么回事?”太后问。

放下茶盏,裴景珩轻描淡写道:“昨日遇到刺客,受了点小伤,母后不必担心。”

这说话的口吻,莫名让太后觉得熟悉。

“半夜惊动太医,又让陛下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怎么会是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