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见太后的时候,没觉得有多紧张,眼下换回了身体,从儿子变成了儿媳妇,心头忽然涌起几分紧张的感觉。

太后正坐在桌前,闭着眼睛,缓缓拨动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为裴景珩诵经祈福。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激动:“珩儿,你的伤势如何了?”

“劳烦母后挂心,不过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

说着,裴景珩在乔知夏和李忠的搀扶下,下了担架,趴在床上。

知道他一向报喜不报忧,太后走过来,坐在他床边:“让母后亲眼看看,才能安心。”

李忠走上前,掀起裴景珩的衣服,拿开纱布。

只一眼,她的眼里就漫上了泪水。

伤在儿子身上,疼在她的心里。

乔知夏一见,赶紧递了条帕子过去,道:“皇上的伤已经缝过针,虽说看着吓人些,但臣妾日日都为他涂玉容膏,再休养些时日,皇上的龙体一定能恢复康健。”

李忠也跟着劝:“是啊太后娘娘,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身边又有惠妃娘娘照顾着,定能早日康复。”

太后接过帕子,擦擦眼泪,看向乔知夏:“哀家听说这次皇帝遇刺,多亏你在一旁拼死护驾,才能脱离危险。”

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你一个女儿家,肯为了皇上豁出自己的性命,这份心意实在难得,当赏!你想要什么赏赐?”

乔知夏眼睛一亮,心里琢磨着,要是说出日后想要出宫的想法,不知太后会不会答应。

虽说整个国家都没有放妃嫔出宫的先例,可她毕竟是裴景珩的救命恩人,怎么说也会有几分优待的吧。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她嘴唇一动,没等说话,龙床上先传来了裴景珩的声音。

“惠妃对朕痴心一片,为了朕的安全,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朕想封她为贵妃,母后意下如何?”

乔知夏:……

太后是在问她的意思,他在旁边插什么嘴?

她根本不想当什么贵妃好不好?

要是封了贵妃,以后还怎么出宫呀?

乔知夏气呼呼地瞪了裴景珩一眼,正对上他那乌黑的凤眸。

他的目光黑沉沉的,就像一张暗色的网,紧紧罩在她身上。

乔知夏只觉得周身发寒,马上转眼避开。

她连忙放低姿态道:“臣妾自知出身低微,根本配不上贵妃的位分……”

“朕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

裴景珩声音低沉,冷嗖嗖的,没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

太后一看儿子这态度,就知道他的心里早就做出了决定,此事已成定局。

她这儿子,为了惠妃的位分,没少费心思,看样子,那颗心早就栽在惠妃身上了。

虽有救命之恩,可她娘家势微,要升为贵妃,怕是会引来前朝后宫的争议。

太后举棋不定,犹豫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可乔大人……”

“朕这几日就会为乔大人安排好合适的官职,母后只管准备好懿旨,等朕伤好,再行册封。”

乔知夏:?!

为了让她当贵妃,裴景珩竟然还要给她父亲升官?

原主那个父亲,是个刚直不阿的人,在朝中没少得罪人,因此才一直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

要提升他的官职,不知会招来朝臣的不满。

乔知夏摆摆手,真诚地说:“母后和皇上对臣妾的厚爱,臣妾实在愧不敢当……”

裴景珩冷哼一声,声音像裹了层冰渣:“怎么?不想看你父亲升官?想看他入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