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玉声音冷了下来:“宋美人不会是打算见死不救吧?”

他阴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本王被捉住,你和你们宋家,也得玩完。”

宋锦玉的指甲抠进掌心,做出无辜的表情,道:“王爷误会本宫了。本宫只是在想,让您藏在哪里比较好。”

话音一落,门外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裴景玉当机立断道:“不必想了,本王就藏在这里。”

说罢,不等她回答,他就钻进了浴桶中。

宋锦玉脸色变了变,就听有人在浴间门外道:“宋美人,属下乃是禁军统领赵大人手下张才,方才追着一位黑衣刺客来到您的院子,不知您是否见到有可疑的人出入?”

“本宫刚沐浴完,不便见人,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那人又道:“院子的其他地方,属下都已带人看过,为保证您的安全,请您准许属下带人进来查看。”

宋锦玉一颗心被高高吊了起来,装作生气道:“本宫衣衫不整,你们一群男人闯进来,成何体统?”

“这……属下只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

张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声音中带了几分迟疑。

总不能为了完成任务而冒犯嫔妃,回头宋美人一告状,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吧,你们进来,隔着浴间看一眼,确认里面只有本宫一人,然后就离开,可好?”

宋锦玉一副替他们着想的口吻,让张才等人十分感动。

浴间里狭小逼仄,本就容不下几个人,要是宋美人真遇到歹人,早就叫救命了,哪里还能如此从容地同他们说话。

想到这里,张才便道:“属下遵命。”

说完,他就带人推门进去,只见宋美人穿着寝衣,背对着屏风站着。

视野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他们都能百分百确定,里面没有其他的人。

张才忙道:“属下奉命办事,惊扰了宋美人,还请见谅。属下这就带人到别处看看。”

说完,就从屋里撤了出去。

宋锦玉没说话,目光紧盯着浴桶,又过了一会,裴景玉才从里面钻了出来。

太医又被叫回来,为裴景珩止血,处理崩开的伤口。

乔知夏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一脸自责。

裴景珩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一面缝针,一面还云淡风轻地安慰她。

“朕没事。你不必担心。”他眼底闪过温柔的光,“朕刚刚就在想,方才你没在屋子里,没遇上刺客,真好!”

乔知夏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是我不好!以后我会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她声音带着哽咽。

伤口缝合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裴景珩眼底,却露出一抹笑意。

不过受点伤,她就哭成这样,她的心里,一定是关心自己的。

缝过针,乔知夏重新为他涂了玉容膏,就听他毫不犹豫地发号施令。

“朕浑身乏力,需要休息,你上来,陪朕安寝。”

乔知夏捏着寝衣的一角,垂下眼眸,脸上现出淡淡的羞意。

“我睡觉不老实,容易乱动,要是再碰到你的伤口就糟了。你睡龙床,我去榻上睡就好。”

孤男寡女同睡一张床,她怎么想怎么别扭,还是分开睡的好。

裴景珩的眸光很快冷下来:“离得那么远,你又睡得沉,朕有事叫你,你都听不见。”

他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目光一寸寸滑过那张如染了胭脂般的脸蛋,眼神暗了暗。

那张芙蓉面,比盛放的花儿还要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