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陈氏介绍得明明白白,是他自己不认真听,现在又来问她。

她不敢把暴君推开,老老实实回答:“这种花叫紫薇。”

裴景珩道:“这花如此漂亮,名字也这么好听。臣妾想去摘几朵,皇上陪臣妾一起去,好不好?”

淑妃咬紧了一口银牙,敢支使皇上陪她去摘花,乔知夏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其他朝臣看着这位新得宠的乔婕妤,心里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她面前的,可是人称暴君的景平帝啊!

年纪轻轻就惹了暴君,搞不好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了。

接着,惊掉众人下巴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暴君皱了皱眉头,却应了一声“好”。

淑妃:……

朝臣:……

离开众人的视线,乔知夏苦着脸问:“干嘛折腾我来采花?”

在凉亭里喝喝茶吃吃点心不香吗?

裴景珩收起笑容:“你在亭子里,会影响顾晏之作画。”

乔知夏气鼓鼓道:“影响他的人是你好不好?”

她只是规规矩矩在旁边看着,是他非要凑过去的,怎么还好意思怪她?

“要不是你一直盯着他看,我也不会过去。”

裴景珩也不知为什么,看到乔知夏看顾晏之的眼神,心里就会升起一种烦躁的感觉。

他放缓语调:“你现在是皇帝,这么盯着人看不合适。”

乔知夏暗暗腹诽,你这个婕妤,凑过去就合适了?

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受教的样子:“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裴景珩这才满意,摘了些紫薇花,让乔知夏给他戴在头上。

两人回去的时候,作画已经完成,正在人们之间传阅点评。

“请皇兄为这几张画作赐墨宝。”裴景玉忽然抬高声音道。

看着他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乔知夏心里打了个战。

宣王的目的并不是让这几人即兴作画,而是让自己当场写字,来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皇帝。

她下意识地朝裴景珩那边看去,他轻轻点了下头。

乔知夏心里顿时有了勇气,不就是写字吗?她又不是没练过。

她定下心神,大笔一挥,刷刷刷在纸上写了起来。

众人在旁边看着,脸色渐渐由好奇转为震惊。

皇上在每张画上写的都是同一个字:阅。

他们面部的肌肉有些抽搐,不是应该写句诗,或者写几句赞美的话才对吗?

哪有人题字像批奏折似的,就写个阅的?

乔知夏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她目前练好了这个字,就只能写这个字,要是写别的,就露馅了。

放下毛笔,周围鸦雀无声,乔知夏扫视一周,点了裴景玉的名字。

“宣王认为,朕的字提的如何?”

“皇兄的字还像从前一样气势磅礴,臣弟佩服。不过,臣弟想请问皇兄,为何在三幅画上,都只题了一个阅字?”

乔知夏轻轻嗓子,开始硬找理由。

“几位才子的画各有千秋,不分伯仲,朕不想因为题字不同而影响了他们的画作,因此,就一碗水端平,题了同一个字。”

裴景玉眼中还存着怀疑,就算要题同一个字,“好”或者“妙”不是更合适吗?

乔知夏也知道自己的回答不能服众,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别的办法。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她一把抽出旁边侍卫腰上的宝剑,苍啷一声,宝剑的寒光映入众人眼底。

乔知夏冷笑着看向裴景玉:“朕是皇帝,爱题什么字就题什么字。谁要不服,上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