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扣得?极紧,仿佛那山风与林霜皆奈他不得?。
他回首时眉峰轻皱,眸中藏着一层薄霜般的冷意。
“都停一停。”
前方官差闻言立刻勒马,有人不解:“大人?”
顾行?渊未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道?锦封书信,举在手中缓缓展开,声如寒锋:
“苍大人来信,说青州那人,已然开口。”
他话语一顿,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扫向身后林道?一线,夜色深浓,雾意未散,黑影忽隐忽现,既不前逼,也不后退。
顾行?渊继续道?:“既然供词已成,眼下最要紧的,不是细查,而是赶往当地,将人直接押回京城。”
“是。”官差齐声应诺。
沈念之听?得?心?神微动。
她未看见什么,却早在数十丈前便觉出风向微变,有些马蹄声太轻,有些叶声太迟,有些地方,根本不该有回音。
她看向顾行?渊那道?冷峻背影,心?中忽然泛起一丝极淡的情绪他知道?有人跟着。
甚至,他故意把这番话说给他们听?。
再行?数里,身后林道?依旧偶有动静,却始终未有强行?动作。
不知他们赶了多久的路,天将破晓,东边山线微泛鱼肚白。
沈念之缓缓吐出一口气,暗道?一声险。
雾未尽散,青州外城已现于远方轮廓,山路宽缓,沿途石板上积着薄薄晨露,蹄声踏落,清脆而克制。
沈念之骑在队尾,压低斗笠檐帽,衣领束得?极高,神色安静,似乎只是随行?一名无足轻重的小?吏。
前方城门下,立着一人,衣袍半掩金线,眉眼疏朗温润,一身朝服未系襟纽,只松松斜搭,倒更像个早起漫步的文士。
苍晏站在晨风中,半眯着眼看向马队最末,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