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一动,脚步无声?地靠了上去。

小院年久失修,砖墙残破,门扉虚掩,像是随时会?倒塌的空壳。顾行渊推门而入,动作利落干脆。

她却?未急着进去,而是伸指在门框处轻轻一抹,指腹沾了一层极细的白灰。

像是许久都没有人来了。

她唇角轻扬,脚尖一点,悄然潜入。

她继续往院内的屋中走去,脚刚落地,还未走几步,身侧石砖便发出一声?轻响“咔哒”。

几乎同一时刻,院墙剧烈震动,机关铁索疾落。

顾行渊骤然回头,眼中冷光如刃。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也在这?”

沈念之面不改色,神情淡然,嘴角噙着浅笑。

顾行渊眸色一暗,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忽听“咯咯”一声?,地面下陷。

他来不及反应,只能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地砖如潮水般塌陷,吞噬两人身形。寒风扑面,夹杂着多年未散的灰尘与铁锈之气,将?他们一同卷入地下。

地下漆黑,无一丝光亮,也无一声?响动,连风声?都像被封在这座石室之外。

沈念之咳了一声?,指尖拂过冰冷石地,方才跌落的那瞬,她只觉重力交错、耳鸣骤起,仿佛整个身躯都被天地倒置。

“你伤着哪了?”顾行渊低声?问。

“还活着。”

她语气不重,却?带着些许喘息。石灰呛入喉鼻,嗓音听来比往日更轻,也更哑。

顾行渊点燃火折,微弱的火光在石壁上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这是个密闭石室,面积不过五步见方,四壁嵌着铁钉,角落残留几节锁链,还有被灰土掩埋的一只铜碗。

空气凝滞,带着血腥与湿霉,像是某种慢性毒素,一点点侵蚀人的神智。

“这里?不是地窖。”沈念之开口,“更像囚室。”

她走近墙角,蹲下身,从铜碗中拈出一缕干涸的暗红残渍。

“人血。”她说。

顾行渊看着她,目光沉静。她的反应太冷静,冷静得不像一个被困女子。

“你怕吗?”他问。

沈念之未答,只慢慢站起身。

“你我?都不怕死,只是怕死得不明?不白。”她望着石壁,“若真有人在用这密道做局,那便不会?只困我?们一晚而已?。”

顾行渊走到东墙,敲打片刻,忽然停住:“这边是空心的。”

他摸出短刃,循着细缝探入,“咔哒”一声?,墙体震动,嵌板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长□□。

更阴冷,更黑暗。

两人对视片刻,无言,却?步调一致走入。

通道极窄,仅容一人勉强侧身而过。石砖潮湿,脚步落地皆是回音,仿若走在别人的梦魇里?。

沈念之走在前?头,忽道:“顾行渊。”

“嗯?”

“你是不是……从未和女子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共处过?”

顾行渊无奈叹了一口气:“沈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种没羞没臊的话。”

“我?这不是怕你紧张吗,这地儿怪阴森的。”

火折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仿佛柔弱,却?又倔强得像一道锥。

他走近几步,道:“注意?地上的石头。”

沈念之捂嘴轻笑。

通道尽头,现出一扇暗门。门上残留朱漆,隐约可见“仓”字。

顾行渊推门而入,一室残纸乱卷,角落散落着账册、人名、还有数道兵符描样。

“凤鸣山,银案,边军调拨……这些账册,为?什么会?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