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嗓音低哑,压得极稳:“你与宋临渊走得这般近,难道不知节制?你阿爷一世清誉,迟早要被你败得干净。”
沈念之仿佛听了个笑话,抬手饮尽杯中酒,嗤笑一声:“我沈念之行事向来自在,旁人的清誉与非议,与我何干?我阿爷若真要管我,早就封了我脚。”
她视线一转,落在他脸上,眼角飞挑,笑得张扬:“你盯我盯得这么勤,倒叫人误会你对我情深意切。我府里还有空院子,要不顾大人搬进去?就是我夜夜笙歌,怕你身子骨不济,熬不过一晚。”
她这话说得轻巧,却句句挑衅。顾行渊脸色瞬沉,眉间冷意几乎凝成霜,声音满是无语:“你真是……难以教化。”
沈念之却仿佛听不见般,执盏轻晃,眸色清艳明媚:“教化我作甚?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顾大人要是看不过眼,大可以别看。”
她眼波一转,冲他扬了扬杯,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动作潇洒张扬。
顾行渊一时间被她气得无言,胸口起伏,偏偏她还笑得那样自在无惧,仿佛再说一句他便要当场爆发。
一旁的宋临渊见状,似笑非笑地开口打断气氛:“顾大人若是也想坐在沈娘子身旁,不如我让个位?”
这句明知故问的话一出,顾行渊面色更沉,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步伐沉稳却透着隐隐怒气,竟连回应都懒得给。
沈念之望着他气恼离去的背影,微微扬起唇角,心情竟莫名好了几分。
正此时,宴厅中忽地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与轻呼,似有细流乍破,流音叮咚。
沈念之抬眸望去,只见厅堂中央,沈忆秋端坐在一架雕花古琴之前,十指纤纤,轻拢慢捻,琴音如山泉初涌,清澈灵动,婉转悠扬,在灯火与丝竹之间勾出一抹温婉如水的倩影,引得四座侧目,皆称好声不断。
她眼中神色未动,只懒懒扫过那副温柔恬静的模样。
原书女主,果真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簇拥的焦点。清音一响,便得了全场赞赏。
柔顺、乖巧、娴静,天生会讨人欢心,也难怪话本子里的男人一个个都为她魂牵梦萦。
这么一想,她竟生出几分审美疲劳,世上这类“白月光”多得是,只便宜了这些满肚子春心的臭男人罢了。
宋临渊见状,眼眸微转,似察觉了什么,笑意忽深,突然扬声道:“今日沈家姐妹同席,实属难得,不如请两位各作一画,也让我们这些俗人沾沾才气,如何?”
此言一出,周围宾客立刻笑着起哄:“妙极,正好才子佳人一堂,岂可错过?”
沈忆秋神情微怔,显然未曾料到此变,抬头望了宋临渊一眼,见他笑容温文、眼带鼓励,不由脸上一红,低声道:“若姐姐愿意,忆秋自然遵命献丑。”
众人目光齐齐转向沈念之,空气瞬间微凝。
沈念之眉梢轻挑,明艳眉眼间一丝不耐悄然滑过。若非她还有事仰仗宋临渊,早就懒得陪他们唱这出嫡庶姐妹争艳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