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一件件拣出来,展开,又重新叠好。

“这些都太?寻常了。”她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带着几分思索,“她出嫁,我总要给?她添些东西。霜杏,当初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沈府可还有?什么珍重的没带出来?”

霜杏正蹲在炉边点火,听她问话,停了一下:“小?姐,那时候匆忙,只带了些您常用的衣物首饰,还有?些金豆……”

沈念之拢了拢袖子,轻声?:“……也怪我没想周全。”

她抬眸望向?一旁的书案,似是想到什么,又道:“写封信吧。写给?沈思修。沈府纵然如今清寂,那厢房的暗格也该还在,他总不至于连父母留下的老物都不管了。让他托人带两车来,我挑些给?忆秋送去,也算尽了姐姐的一点心。”

霜杏正要应声?,忽然手一抖,烛芯燃起的一点火光猛地跳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低声?开口:“小?姐,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沈念之没抬头,还在理柜中的折扇与织锦:“说罢。”

霜杏语气低得近乎听不见:“前几天您走后?,我一个人去前院领东西,路过角门的时候,听见赫连将军同人说……说大爷出了事。”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怕她听不清,又重复一遍:“大爷……在您离京后?的没多久,在平昌坊喝醉闹事,跟人起了争执,被人打?死?在后?巷里了。”

屋内静得针落可闻。

霜杏攥紧了手,眼眶红红的:“……最后?还是苍大人亲自去认的尸,衣衫都烂了,手骨断了,模样很……他写信说不让告诉您,怕您受不了。”

沈念之的手顿在半空,指尖正捏着一方镶金的绣帕,帕子边角还未理齐,斜斜耷在她膝边。

她背着光坐着,影子落在柜上?,一动不动。

霜杏屏住呼吸,不敢再说一句。

过了许久,沈念之才轻轻道了一句:“……知道了。”

声?音平稳极了,听不出任何悲怒。

“你出去吧。”她接着说,语气依旧不高?不低,像是刚才听到的,不过是一桩不相干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