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不合女教。”
“我不是学做贤妇,你在京中想必对我的德行也略有耳闻。”沈念之挑眉,唇角一勾,“我是想跟着大人学做聪明人。”
四目相对,半晌,他点头:“既如此,在下便听令。”
苍晏执起案上宣纸,低声道:“不过这学堂规矩顺序,还得按我的来,先临帖,再讲书。”
沈念之点头,从一旁案架取了《兰亭序》摊开,握笔蘸墨,却迟迟未下笔。
苍晏瞧了她一眼:“听沈相说过,你最爱书法之道,今日怎么犹豫了?”
“《兰亭序》写太多了,我都能倒背。”她懒懒道,忽而转笔在新宣纸上落下一行。
浓墨初落,清香氤氲。
“裙带轻解金钗落,不觉床头月影斜。”
她偏头一笑,眼尾妩媚得像落下一朵桃花:“今日心情好,只想写点艳的。”
苍晏略皱眉头,却终究没有阻止,只抬手将笔锋轻敲在额前,声音无奈:“你若是将这份机敏都用在正道上,哪还需我教。”
“正道多无趣。”沈念之转头靠近他,忽而轻声道:“苍大人这手执笔如玉雕,可真是漂亮。”
苍晏耳根一红,却未出声,只低头轻咳一声,道:“专心。”
沈念之挑眉,笑意未歇,乖乖握好笔回到案前。
一堂书讲罢,苍晏轻阖竹简,原以为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沈念之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精妙,从晋楚之争谈至春秋列国合纵连横,虽偶有偏颇,却思维跳脱,立意新颖。
他不禁抬眼:“沈娘子曾读经传?”
沈念之随手翻书,头也不抬:“阿爷早年藏书极多,我小时候无聊,随便看了看。”
那“随便”两个字落在他耳中,却格外沉重。
她眼神锋锐,唇角含笑,活脱脱像是一柄藏锋未出的短剑,锋芒未露,却叫人不敢轻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