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媱指着那两排火把说:“安全是安全了,可这一年得烧掉县衙多少银子?难怪本官觉得衙门桐油的支出太多了。”
这种事情狱卒是做不了主的,只能讪讪地笑着。
洛媱从未见过这样脏乱差的大牢,老鼠蟑螂满地跑,牢房里的犯人吃喝拉撒都在方寸之地,恶臭无比。
洛媱也不是圣母,可人权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的。
“大人……大人……放了草民吧,草民知错了!”一只手从缝隙里伸出来,朝洛媱疯狂招手。
这声音熟悉,洛媱停下脚步,仔细辨认后才认出是中秋夜调戏她的混混。
短短几天,他已经邋遢的不能看了。
洛媱叹气道:“和他一起关进来的几个人,去通知他们家属,每人交一两罚金,放了吧。”
狱卒听到能收钱放人,高兴地应下了。
大牢里的犯人多,他就得干更多活,空了才好呢。
自从陆大人上任后,大牢就热闹起来,狱卒们没少抱怨。
王二柱没料到自己只是随便喊喊就得了释放令,激动地磕头谢恩,连带着和他一起关进来的人也都感激涕零的。
再走几步,洛媱就看到了张家家眷。
男的挤在一间,女人和孩子挤在一间,甚至连个躺下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一群小家伙被父母亲人紧紧抱在怀里,洛媱暗暗骂了句:作孽哦。
古代的连坐罪可谓是旧时代最不值得推崇的文化,而在这皇权至上的朝代,无论你是否犯错,皇帝一句话就能让你满门倾覆。
洛媱原本还想再等等,等人被送走了再想办法救回来。
见他们如此惨状,忍不住道:“把牢门打开,将犯官家眷提出来,本官要亲自安排他们的去处。”
狱卒有些疑惑,“刘主簿之前来过,说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洛媱怒道:“是听他的还是听本官的?”
“是是是,大人恕罪,小人这就开门。”
张清羽认出洛媱,眼中多了一道光,嘴里含着话,最终也没说出口。
只是短暂的一面之缘,他不确定这位陆大人是否心向着他们。
等被送出地牢,重见光明,他忍不住去寻祖母的身影。
一群人围着老夫人嘘寒问暖。
洛媱就站在一旁看着。
那位老太太满头银发,趴在儿媳背上,看得出来身体很不好了,可她还顽强地活着。
从北到南,这一路有多难走洛媱是知道的,能活着走到岭南,洛媱都佩服她的毅力。
“小清竹……小清竹怎么样了?”老夫人自己身体不好,却还惦记着孙儿的安危。
张清安把三堂弟背过来,张清竹中了箭,看着也不太好了。
洛媱刚要开口,看到楚师爷领着几位官员大步走来,下意识转身挡在张家人面前。
楚师爷挪动肥胖的身体,大老远就喊道:“大人,不可放人啊!”
洛媱翻着白眼问:“本官何时说要放人了?”
“那您这是……?”
“本官要来选人,刘主簿过来,把本官刚才选的人找出来。”
这件事楚师爷已经从刘主簿口中得知了,他没有反对,陆肇章私自匿藏朝廷钦犯,这是拿捏他的一个重要证据。
刘主簿上前将那三人挑了出来。
一名幼童,一名少女,一名妇人,确实都是陆家如今用得上的。
只是见到那少女与妇人,楚师爷一双眼快要看不过来了,年轻的这个好看,老的那个更好看!
原来罪臣之后里有这等绝色,难怪陆肇章急着扒拉进后院。
他还真以为陆肇章是善心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