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被徐纾言派来的暗卫看在眼里。
第050章 第50章
徐纾言又病了。
他其实身子一直不好的。去了一趟肃州, 那里气候干旱,黄沙漫天。徐纾言水土不服,刚到肃州那会儿还发了烧。
现在回了朝廷, 更是心力交瘁。他受了伤又没有好好休养,一到中京,连续好几个日夜, 没有停歇。黑夜里的烛光,陪伴着他伏案忙碌的身影。
于是在某一日清晨, 徐纾言彻底病倒了。
平日徐纾言很准时醒来, 极少有看到过他哪日迟了。可是今日, 已经日上三竿了,徐霁也未见到他从房里出来。
他不敢进徐纾言的寝卧,只能站在门外敲门。
“掌印,您醒了吗?”徐霁问道。
屋子里很安静, 没有人回答。徐霁这下真有点着急了,他更加用力的敲了敲门,里面若是有人, 定能听见这些声响。
“掌印?掌印?!”
寂静在四周蔓延。徐霁一把将门推开!
徐纾言的房间空荡荡的,在外人眼里,他是司礼监掌印, 在朝廷上说一不二,又私下收了很多朝廷官员送的礼。
肯定赚得盆满钵满,十个库房都放不下那些金银财宝。
然而他的寝卧, 却截然相反。一扇屏风, 一张床, 整个房间最充实的地方,竟然是放满折子的书案。
比穷酸书生还不如。
但是现在徐霁无心去观察这些, 他面色焦急,直奔徐纾言的床榻而去。
透过微透的纱织帐幔,能隐约看见紫檀木床上一个身影,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
屋子里很静,所以徐纾言沉沉的呼吸声,反而听得更加清楚。
徐霁一走进便知道,坏事了!
他掀开帐幔,就看到徐纾言侧躺着,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脸颊透着红,呼吸很重,双眉微蹙,眼睫不断颤动,但就是醒不过来。
这明显就是高热症状!
“掌印?掌印?!”徐霁焦急的呼喊。
但是徐纾言听不见别人说话,整个人完全没有意识,醒不过来。
徐霁走到门口大吼一声:“来人!快去叫大夫!要快!”
“是!”守在暗处的影卫回复道,转身间便没了影子。
……………………
徐纾言昨晚就觉得有些头疼,发冷。不过他没有多想,因为秋日夜凉,被风吹到会有点不舒适。
晚上,他就做了梦。
又是那个梦,这十几年来,他时常梦到当时的场景。
或许不是梦,因为那本来就是真实发生的。
这次的梦格外真实,连那些粘稠的鲜血,都散发着甜腻血腥味儿。
那天夜晚,也是这样秋日的夜。徐府的灵堂还挂着灯笼,白色的灯笼在黑夜中格外瘆人,徐府四处都是这样的灯笼。
梦里的徐纾言看着年龄很小,约莫八九岁模样。他笔直的跪在灵堂里,低垂着头,安静沉默。
他面前放着一个铜盆,里面还留着燃烧成灰烬的纸钱。在前面便是牌位,香案,桐油灯。摆在灵堂最中间的是黑色的灵柩,对于小时候的徐纾言来说,棺木大得有些诡异。
道士说里面躺着的是他的父亲,可是小徐纾言去看了一眼觉得并不像。父亲从来都是温和平的,他总把徐纾言抱在膝上,耐心的教他认字。
小徐纾言很难把这个满脸糊着鲜血的人,与父亲相提并论。哪怕是后来下人们将他的脸上凝结的血擦干净,可是他面上痛苦狰狞的表情,也与往日的父亲大相径庭。
这个应该不是他的父亲吧?小徐纾言内心有些疑问。可是连母亲都说这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