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纾言从小跟在皇帝身边,从当今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两人在那冷冰冰的偏殿度过,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顾昀之虽然皇子,却是宫女生的儿子,在这宫里根本无人在意。
谁曾想一年以后,先皇驾崩,北齐却未立太子。然后这皇位不知怎地,就到了顾昀之头上。
圣上年幼,没有能力处理朝政。朝堂上便有大臣提议,让先皇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周承钰垂帘听政。
顾昀之在皇位上就是一个傀儡,没有任何实权。朝堂上的臣子们每日朝拜,拜的只是那个珠帘后的女人。
就这样,过了十年,周承钰病倒了一段时间。
那年顾昀之十五岁,徐纾言十八岁。
权利短暂的松动,落了些许到顾昀之手里。随后几年,他渐渐开始培养自己的羽翼,拉拢朝中的大臣。暗中削弱太后的势力
与其说顾昀之器重徐纾言,倒不如说徐纾言是顾昀之对外的一把利刃。
顾昀之纵容徐纾言的嚣张跋扈。徐纾言在外肆意杀掉的官员,是顾昀之的绊脚石。徐纾言收受贿赂提拔的官员,是顾昀之想要笼络的人才。
很多事情,顾昀之明面上要当个傻皇帝,便只能借徐纾言的手去做。但是落在世人眼里,便是徐纾言在朝堂上只手遮天,阴狠毒辣。
徐纾言和皇帝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至少在面对太后一派,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当然徐纾言也得到了无上的权利,自他入宫起,想要牢牢抓住的就是权利。他还有许多事要做,若是没有权利,那只能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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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愈年此人性情谨慎,刚正不阿,在朝中从不结党营私,是十分中立之人。”徐纾言淡淡说道。
黑夜里,立政殿灯火通明,顾昀之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有许多人的名字,而乔愈年的名字便在第二位,用毛笔划上了圈。
第一位便是当朝太傅,宋祉,他是北齐三代老臣,年逾古稀。
顾昀之看向坐在一旁的徐纾言,说道:“乔愈年一直以来便在武官中名声极佳,这次大败西戎,在朝中定是受尽拥戴。”
“臣几次试探他,但此人并没有投靠之意。且他十分聪明,含糊其辞,不愿正面答复。”徐纾言回答。
私底下,顾昀之和徐纾言以君臣相称。
顾昀之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手握十万大军,在军中又颇有威望,若此人不能为我所用,那将是一个劲敌。”
徐纾言抬眼,看着顾昀之眼中神色郁郁。其实顾昀之并不如表面那样温和近人,实则他心机深沉,行事果决,从不手软。
徐纾言迟疑一下,还是坦白说道:“乔元帅中立,虽不投向陛下,对太后一派也同样疏离,不一定会成为我们的敌人。且西戎虽败,却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若是西戎再次侵犯我国疆土,我朝便无猛将可用可用。”
面对不能为他所用的人,顾昀之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但顾昀之也知徐纾言说的是事实。
北齐最大的弊端,便是重文轻武,在战场上无将军可用。而北齐周边的西戎南蛮都是劲敌,虎视眈眈。
他不是那般没有脑子的人,面对江山社稷,顾昀之十分看重,定不会如此莽撞。
“我知晓其中厉害,乔愈年先密切观察着。但他手里握着兵符,女儿又如此天资卓越。若是父女二人皆位高权重,这江山易主也未尝没有可能。”
顾昀之面色阴沉,轻飘飘的就说出了能株人九族的话。甚至这根本没有发生,仅仅是因为他的猜忌,就给一位劳苦功高的元帅定了罪。
徐纾言瞳孔微缩,眼中冰冷一闪而过。
他站起身来,走到顾昀之身边,语气冷凝:“若陛下一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