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需要唤裴郎中吗?”夜晚万籁俱寂,乔昭压低声音, 听到耳朵里却格外温柔。
徐纾言缓缓摇头,默不作声,随着乔昭的力气起身。乔昭在他身后放了一个软枕,徐纾言微微靠着。
乔昭见他不说话,也沉默着下来。将他扶起来以后,便后退一步,离徐纾言远了些。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凝滞。
乔昭将屋里的其他烛火点燃,光线亮了许多。现在已经是半夜,方才乔昭已经靠在另一张榻上打瞌睡。
裴空青走时嘱咐乔昭,要注意徐纾言的情况,若是有什么问题立即唤她。因此乔昭很困,也只是微微阖眼,并没有真的睡死过去。徐纾言一有动静,乔昭就醒了。
两个人无话可说,乔昭也不是那种喜欢往别人跟前凑的人,于是转身往另一张榻上走去。
“乔昭。”喑哑的声线,在寂静的深夜响起。
徐纾言转头望向乔昭的背影,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遵从内心叫住了乔昭。
他不想看到乔昭转身离开。
乔昭有些疑惑的眸子望了过来。徐纾言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无错,话语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口。
过了几息。
“我有些口渴。”徐纾言低声道。
一个很正经的理由,他本来就是病人。
良久,他抬眼望向乔昭,声音坚定了点:“乔昭,我有些口渴。”
这好像是一个信号,一个求和的信号。就像是黑暗终将会过去,下一刻便要天光骤亮,阳光从云层中透出。
端看乔昭接不接受。
乔昭无言,定定看着徐纾言。随后调转方向,抬脚往桌边走去,倒了一杯茶走向徐纾言。
徐纾言右肩有伤,抬不起手来。他抬眼看向乔昭,棕色的瞳仁在烛光的映照下波光潋滟,清眸流盼,无声无息的撩拨着人心,跟那山野里的妖精似的,纯洁又风情。
很勾人。
乔昭喉咙不自觉的滚动,又不动声色的压住内心那一点莫名其妙的情绪。
房中,两人一站一卧,徐纾言抬不起手,只能乔昭喂他。乔昭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微微俯身,将茶杯放到徐纾言唇边。
徐纾言的嘴唇略带苍白,他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冰凉的液体将薄唇润湿,唇红齿白,多了一丝绮丽。
乔昭撇开眼,望向窗外,不再看徐纾言。
见他喝的差不多,乔昭便将杯子移开。
“还要喝吗?”乔昭问道。
她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情绪也没有太多起伏,令人摸不清她的态度。
徐纾言摇头,又抬眼看向乔昭。他的眼神并不柔和,甚至可以说的上有些骄横,又有些撩人。
徐纾言在朝廷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做事,从来没有错处。就算是错的,那也必须是对的。因此他不会道歉,更不会服软。
哪怕是给别人一个台阶,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他能给别人台阶下,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就比如现在。
他说:“我口渴。”
乔昭有点受不了他的眼神,一把用手捂住徐纾言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在掌心扫动,有点痒痒的。
乔昭声音冷硬:“夜已经深了,掌印若无事就睡下吧。”
徐纾言眨了眨眼,似乎有点不适应黑暗,睫毛又轻轻扫过乔昭的掌心。
很轻很轻,但乔昭却觉得掌心酥麻麻的。
“乔昭,你这样我有些不舒服。”徐纾言声音低低的,在黑夜中更显缠绵悱恻。
这话就像是羽毛扫在乔昭的心间。
徐纾言仰着脸望向乔昭,姿势看起来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