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之眸色一暗,她在威胁他。
乔昭勾勾唇角,微微一笑,道:“再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太后。你能不能杀我暂且不论,难道太后会放过你?她已经在调兵了,不是吗?”
顾昀之沉默,他现在如此心急。一方面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害怕日后成为一大祸患。另一方面,太后的蠢蠢欲动,让他越发不安。
他不确定乔愈年的态度,不知道乔愈年是否站在他的这边。只能换一个自己更加信任的人。
但是明显考虑不周,弄巧成拙。造成如今这样骑虎难下的局面。
他这几日,几乎是夜夜失眠,睁眼到天明,连心率都有些失齐。他很痛苦,十分的焦灼不安。很多情绪纠缠在一起,让他难以排解。
甚至今日,乔昭开门见山的挑破他现在的困境,虽然她现在拿匕首逼在他的颈侧。但顾昀之竟然奇迹般的放松下来。就像是被吹得满胀的皮球,被突然戳破。
终于有人是懂他现在的处境的。
“你不会杀我,我确信。”顾昀之抬眼看向乔昭,笃定道。
他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在乔昭面前甚至不再自称“朕”。这无形中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不再是隔着天堑的君臣。
“你确信?”
乔昭笑着拿匕首逼近一分,匕首锋利,微微划破皮肤,溢出细小的血滴。
顾昀之眉毛都没皱一下,他直直的看向乔昭,平静道:“我确信。”
两人目光交汇,这一场无声的交锋,刀光剑影,没有人肯退让一步。
勤政殿很暗,外面也没有月光,显得夜更加深沉。殿内只剩下微弱的烛光摇曳着,半明半暗,看不清晰。
“嘶”顾昀之低低的痛呼一声。
匕首逼得太近,乔昭手上也没收着力度,有些深了,猩红的血顺着顾昀之的脖颈流下。
乔昭深呼一口气,看到血,有点烦躁,收回了自己的匕首。
“自己擦擦。”乔昭随便捡起桌上的帕子丢了过去,也不在乎干净与否。
顾昀之嫌弃,没接,抬手满不在乎的将颈上的血擦掉。
“我可以下旨昭告天下,将乔愈年官复原职。”顾昀之垂眸擦掉自己手上的血,又抬眼看向乔昭,眼神锐利,“但是昌敬侯府必须归顺在我麾下。”
若是有了昌敬侯府的站队,面对太后未来的动作,顾昀之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呵。”乔昭轻笑一声,她挑了挑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顾昀之。
“你这算盘打得真是精。”
“我父亲本来就无罪,你把他关起来,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现在你风轻云淡的说把人放了。昌敬侯府除了惹得一身骚,还得到什么好处?”
乔昭弯腰,有些轻蔑的用匕首拍了拍顾昀之的脸,脸色沉了下来。
“如果你这么没有诚意,我们也不用再谈。我就是现在杀了你,也能全身而退。无非是不想看着北齐战火纷飞,百姓水深火热,现在才跟你谈条件。”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顾昀之将乔昭的匕首从脸上推开,问道。
乔昭直起身,干脆利落道:“给昌敬侯府三个免死金牌,发誓永不对昌敬侯府下手,不收回定北军兵权。”
前两者是明面上的自保方式,赌顾昀之的良心。后者才是真正的,强有力的自保。
“就这三点。若你今晚答t应,我可以帮你。”
顾昀之面色骤变,眼中闪过冷光,似笑非笑道:“你的要求可真是不简单啊。把这些给你,北齐的江山也可以拱手让人了。”
“我父亲没有反叛之心,我对这江山更加不感兴趣。昌敬侯府只是为了自保,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乔昭将匕首上的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