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沉思。
怎么会这么巧,裴空青的父亲是宫里的太医,又是在二十二年前去世。而这几年正好是顾昀之在偏殿,不受人关注的日子。
也是最适合周承钰下手的日子。
二十二年前,顾昀之三岁,连徐纾言都还没进宫。四岁,徐纾言进宫,守在顾昀之身边。五岁,先皇驾崩,顾昀之上位,周承钰垂帘听政。
乔昭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缓缓收紧,艰难跳动。
“令尊在太医院当值,是给宫里的娘娘们治病的吗?”乔昭的手翻着书页,漫不经心的问着。
宫里的太医也是有分工的,有擅长外伤医治的,专治跌打损伤。有擅长妇科诊治的,给宫里的娘娘调理内需。还有擅长小儿的疑难杂症的。
裴空青摇头,道:“非也,我父亲在小儿治病上,医术更为精湛。主要是给宫里的皇子皇女医治疾病。”
乔昭静了片刻,沉默不言。裴空青听见乔昭这边没了声音,望了过来。乔昭抬头,神色郑重,启唇道:
“可能有些冒昧,但是能否问一下。”
“令尊是为何去世的?”
中京进入春天后,总能感觉四处飘着淡淡花香,萦绕在鼻尖。今日的阳光实在好,将前尘往事的晦暗驱散,整个院子都被照得透亮。
裴空青一怔,似乎没想到乔昭会问这样的问题。乔昭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这样冒昧的问题,乔昭是万万问不出来的。
但是乔昭很真诚的看着裴空青,没有半分玩笑之意。裴空青的思绪不可避免的被这个问题拉回到很多年前。
夜里,母亲在身形单薄,孤寂的院子里坐着。她说起父亲,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怀念。她说父亲为人正直,一心扑在医术上,以往最是欣赏他这一点,未曾想最后也是这一点害了他。
那日是重阳节,母亲又穿上了那件姜黄色的布绢衣。尽管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已经大了许多,不再合身。但是依稀能看出以前温和明媚的样子。
裴母握着裴空青的手,温柔中带着叹息。她说:“空青,就留在这儿吧,别去中京了。”
“你不愿回答就算了,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看裴空青沉默不言,乔昭也觉得自己问得太直白,专挑人伤心的问,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