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为父封侯的时候曾为你娘请封过,不过那时与陛下在朝政上起了些争执,陛下怒气未消,迁怒到你娘,也就一直没个答复,后来便搁置下了。”

姜静行略过今早她去请旨意时,武德帝难看至极的脸色,淡然道:“其实今年年初的时候,陛下也说过这事,可惜这半年来政务繁忙,直到这两日才想起来,也怪我不上心,拖到了今日。”

“怪不得父亲。”

听完姜静行说的话,姜绾心中一松,不仅没埋怨,反而展颜安慰姜静行道:“其实想想,都是虚名吧了。”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给亲娘加道虚名,只是幼年时的心结作祟,一直想要个答复而已,不管父亲说的是真是假,姜绾只要知道父亲不是忘了就好。

直到此刻,幼年寄人篱下的阴影才算真从姜绾心底消散了。

山里的时光好像格外慢些,从祠堂出来后,早早用了一顿午膳,也不过午时过半。

未时一刻,大祭正式开始。

扫墓上香,诵读祭文,开坛做法。

一应仪式齐全后,一场祭祀也走到了尾声,从山上回来,已是日光昏黄。

姜绾兄妹三人作为小辈,夜里还要住在山上草庐里守墓,姜静行让侍卫护送姜璇和朴夫人下山,自己留下来陪着,方才算是结束了第一日。

等到夜景人深时分,被屏蔽了一天的系统终于被放了出来。

系统气的跳脚,只觉自己一片好心遭到了辜负。

伴着草庐外的风声,姜静行躺在床上冷笑一声,觉得它这是飘了,“我叫你的时候你不应声,轮到你说话了,我就必须听着是吗?有话快说,别打扰我睡觉。”

系统被她说的心虚,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解释不清。

它这段时间的确不称职,自从宿主和男主搞在一起后,它就完全摆烂了,一半多的时间都在沉睡。

姜静行听它解释听得t昏昏欲睡,直到系统识破天惊的一句“男主好像知道你的身份了”,才猛然惊醒,醒来后便是不敢置信,怒道:“你是不是又坑我了!”

这下系统更心虚了,赶紧安慰道:“你放心,他没发现你是女的。”

它把春娘的事模糊了一部分,毕竟这是它当时的失误,谁能想到姜尉还有位妾室活着,它只敢说道:“男主在荆州遇到了姜尉的熟人,还把人带回来了,所以就发现你不是姜尉了,不过你放心好了,不就是冒名顶替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男主查不到什么的。”

姜静行闻言怒极反笑,她怎么敢放心,被系统坑了这么多次,她要是敢放心就见鬼了!

“你最好没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系统见势不妙,更是心虚的厉害,丢下一句晚安就走了。

姜静行气的深吸一口气,顿时睡意全消。

她起身穿好衣裳,捂脸坐在床边思考陆执徐是怎么发现的,想来想去,唯一让她感到异样的,便只有今日在泰安楼偶遇陆执徐,还有街边铺子里坐着的妇人,想来八成就是那位姜尉的故人了。

再次回想白日里的事,姜静行不禁以手埋脸闷笑两声,想她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就觉得那是偶遇呢。

陆执徐向来走一步看三步,是能随便偶遇的人吗。

可荆州是她让陆执徐去的,兜兜转转,一切起因竟然还在她自己身上。

草屋简陋,只角落里点着蜡烛,姜静行眉目隐在晦暗中,直到许久过去,才叹口气躺回床上潦草睡去。

算了算了,是陆执徐总比是别人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睡过去的人却不知,此时上京城里,才是真的有人彻夜难眠。

荆州织使造刑场改口供的事根本瞒不住,大理寺两位少卿作陪,年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