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说话还是不能太满,容易打脸。
姜绾的不安太过明显,她只好肃声道:“就算为父有了其他孩子,绾儿都是父亲最疼爱的姑娘,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姜绾还是委屈,她抽了抽小巧的鼻翼,试探道:“那,那父亲是打算与外面的夫人断了吗,还有后院的绿阁,也要送走吗?”
哪能说断就断,姜静行腹议道。
不过她既已知晓姜绾在怕什么,又有心让她宽心,自然不会这么说,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他幼年吃了不少苦,身体不太好,而且他现在不在上京。”
姜绾嘴角的弧度逐渐僵硬,袖口越攥越紧。
这是姜静行的失误,她只顾解开女儿的心结,一时竟忘了她现在这么说,无疑是承认自己外面养了个人。
“唉”姜静行叹气,不可避免地想到远在荆州的人,她不禁有些想念。
“他和我在一起,大约是早就放弃有子嗣了。”
姜绾微愣,是身子不好,所以不能生育吗?
想通这一点后,姜绾心底不可避免地生出轻松,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真是自私,哪有她这样为人子女的,竟然还会为着没影的弟弟妹妹拈酸吃醋。
此时又见父亲蹙眉低落,似有伤感之意,心疼顿时压过对弟妹的敌意,也跟着揪心起来。当然,姜绾是为了失意的姜静行伤心,至于那位不知样貌的夫人,她才懒得理会。
“家里好些药材呢,若是那位夫人身子不好,父亲不如将人迎进府里吧。”姜绾主动道,像极了贴心的小棉袄。
姜静行轻讪:“以后再说吧。”
她转移话题道:“今日既说开了,以后可不能再哭鼻子了,若是受了委屈,你大可说出来,若什么想法都闷在心里,再生了病,才是真的受罪。”
姜绾被说的羞红两颊,低低应了一声,等再抬起头来,眉眼便舒展许多。
她本就宜喜宜嗔的年岁,多年心结一朝解开大半,素来温婉的眉眼又添了几分活泼。
姜静行留意到这点变化,顿觉舒心不少,连日的坏消息里,总算有桩让人满意的了。
小半个时辰转瞬便过。
秋霞院地方不小,朴玲住在的正房里外两层,出了里屋,走上两步便是中堂。
丫鬟见自家少爷回来了,赶紧打起帘子。
朴律霖额间冒汗,两鬓微湿,沉着眉眼走进中堂。
跟在他身后的李管事在门前止步,抹把汗,自顾寻了快凉荫地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