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少爷,这是夫人?给你准备的探视证明,您现在就可以进去见朋友一面。”

雾星河僵硬地?扭头去看保镖手里的东西,他伸手接过?那张证明,那是他这五年里曾想?过?无数次的东西。

然而此刻他心底却没有了那份欣喜。

他还?要进去做什么呢?

道一声迟来五年的抱歉,还?是诉说这些年各自的悲欢,还?是残忍地?告诉他奶奶刚刚去世的消息,让在监狱里没有自由身的孙子平白伤心难过?,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真的不?见才是最好的吧。

“不?用了。”

雾星河跪在地?上,面朝着监狱大门,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棉布手帕包着的东西,上面还?绣着老式的鸳鸯戏水,看样子已?经保存了许多年。

他递给保镖。

“你帮我……把这个东西转交给他就行?。”

保镖立刻转身去办。

等?他出?来时,春日细雨落在他黑色西服的肩头。

目光中,雾家小少爷仍旧以他刚才进去时那副姿势跪坐着,他面朝监狱高墙,眼神空洞,似乎在越过?这道铜墙铁壁,与里面的某个人?对视。

·

雾星河操持完江奶奶的葬礼,回去后就生?了一场大病。

他躺在床上断断续续烧了半个月,等?醒来后,整个人?直接瘦了一大圈,眼看着就快剩个骨头架子了。

可他人?是醒了,意识却仍旧低迷,问什么都不?回答也就算了,就连食物进了他嘴里也会在三秒内被吐出?来。

对此医生?也没辙,只能每天都给他输葡萄糖,勉强维持着生?命。

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雾星河到现在记忆中都是一片空白,他也是从别人?口中才得知一二?。

他发烧时,整个人?就滚烫虚软地?躺在床上,脸颊烧得通红,眼睛虽然闭着,嘴里却念念有词。

他时而被一身冷汗惊醒,烧倒是退了一些,可是大脑仍旧混沌,反应迟缓,隔十几分钟就扒着床沿呕出?胃里酸水,然后脱力地?倒回床上,继续烧起来。

每天过?得浑浑噩噩,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年。

等?他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已?经到了清明节。

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吧,雾星河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就醒了,他坐起身靠在床头,惊动了屋里昼夜照顾他的佣人?。

佣人?赶忙出?去叫医生?和夫人?。

医生?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后,走流程般问他想?不?想?吃点?东西,没想?到这一次雾星河给了他答复。

“想?,我想?吃包子。”

包子当然是不?能吃的。

他现在身体各项机能都过?于虚弱,只能吃一些流食,但这是一个良好的信号。

徐子舒听医生?的话?,全部都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让他尽量保持心情?舒畅,包括给他准备香烛和元宝,任由他去祭拜那位老人?。

雾星河在别墅外的山头上,找了处面朝榆城的方向,安安静静地?将带来的金元宝一个一个烧了。

他本想?在那里多待一会儿,可惜他身体太差,在绵绵细雨中根本撑不?了太久。

清明节过?后。

雾星河就不?再发烧了,也开始能吃东西了。

他配合医生?吃药打针休息,又两周之后,他就不?用再每天输液,开始正常活动正常吃饭,身体已?经恢复了一半。

徐子舒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然而她落得太早了。

某天早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