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含感情, 不带波澜。
“这是他们该有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物竞天择, 弱者该有的低劣的待遇。
从后?视镜触碰到少年的那一瞬眼神, 司机的神经好像都在一瞬间绷紧到笔直, 车速不敢有丝毫的下降,急速飞驰到医院。
他的母亲是中城人, 其实母家很早便不在中城生活, 只?是落叶归根的想法在老一辈身上拓印, 祖宅、祠堂必要?的习俗每年都会回到这里。
进到医院前, 宋疏迟没下车, 他把封面上关于?他亲爹大写的那张脸翻转盖到坐垫上,淡问:
“她这次被?打的多?严重?”
“……不是, 也?没有……”
支支吾吾的话语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少年冷戾又不耐烦地扔下一句:
“说人话。”
司机两眼一闭,赴死?一般颤巍着说:
“……脑出血,刚做完开颅手术,目前还?在昏迷,情况……不太好。”
话音落下,四周沉寂到能仔细看清外头?雨势一点点落下的细线,啮齿落痕,却不知道究竟是烙印在何处。
半晌。
宋疏迟才开口说话,云淡风轻:
“掉头?,随便走走吧。”
司机以为听错了,犹豫着问:“您、您特地飞回国……不进去?吗?”
“我不是医生。”
言下之意。
他帮不到任何忙。
医生治病救身,神佛渡心中虚妄嗔念痴。
人生于?世,钱权才得万物。
施暴者得王法,弱者卑贱无人问津,暗流之下事事腐烂恶臭。
新旧时?代都贯彻适者生存。
他母亲为弱,无人敢助也?无人能助,她每一次脸被?摁在地上打似乎已?经成了刻入骨髓的习惯,周边人一次次的冷眼旁观早已?磨灭掉她的求生欲。
他磨平棱角也?唤不醒分毫。
车子点火,他没有说明目的地,司机也?不知道地要?往哪里开,只?是沿着海岸线沿路一直开,边缘地方更是人烟稀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处处都透着低等工业的钢筋水泥搬运,大海天然的腥臭,交错成行的将天空分割高横的电线,满眼入目的土砖瓦房有的甚至只?是常年风吹雨打生锈的铁皮房,破破烂烂看上去?连流浪猫狗都不栖息。
这座城镇,腐朽到被?遗忘在时?间漏洞里。
宋疏迟下车,撑着黑色的伞面,淡漠地睨,瞧不出一点儿有趣的玩意儿。
这座城连人都是无聊的,像他永远死?气沉沉也?不愿挣扎的母亲。
倒也?是有点儿不那么无聊的人。
目光落定在不远处的女孩儿身上,她坐在小西图澜娅餐厅的窗边在看海,看样子刚被?连绵小雨天淋湿过在躲雨,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海面。
好像她看的海,比旁人都要?生动惊艳。
须臾。
她便从小西图澜娅餐厅里跑了出来,凌乱的卷发贴在泛白的小脸边,她那双眼睛生得很漂亮,浅色如琉璃的眼珠,即使是上扬的眼型也?不会压灭那种少女的明媚感。
看起来,像他家老宅里时?不时?来串门的白猫。
她的身影也?很单薄,脸颊上还?贴着创口贴,手臂也?有大幅度的淤青肿紫,就这么淋着雨来回地在隔壁派出所门口踱步。
不知道在想什么,进去?之前还?很傻逼的喊了123给自己打气,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蠢样跑进去?的。
一切都很符合这个中二病的年纪。
步伐未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