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自有缠郎治。蔓萝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消停了。”
他顿了顿,视线瞟向不远处正忙着招呼宾客的夕颜,眼底掠过一丝恼火:
“这样也好,赶紧把那个碍眼的家伙嫁出去,省得她总缠着本王的女人。”
原来,前几日蔓萝待嫁,几乎寸步不离地黏着夕颜,白日里拉着说悄悄话,夜里更是拉着夕颜与她同睡,把他这个正主夫君晾在流云轩里,辗转反侧,思念娇妻,难以入眠。
有好几次,萧南晏都想伸手掐着蔓萝的后颈把她丢出去,可一触到夕颜投来的不悦眼神,便只能硬生生作罢,憋了满肚子的闷气。
这回可好,他的女人总算没人再霸占了。
此刻,他的目光牢牢锁在王府门前的夕颜身上。
她今日穿着一件杏红色衣裙,正笑着与送亲的喜娘寒暄,迎来送往间,眉眼弯弯,明媚得像浸在水里的月光。
萧南晏的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漾起几分暖意:别人的洞房花烛夜,他也要“小别胜新婚”。
他收回目光,淡淡看了傅云卿一眼:
“走吧,别误了吉时,去楚府讨杯喜酒喝喝。”
彼时,喜乐声穿过长街,惊起檐下的鸽子,带着满京城的祝福,飞向晴朗的秋日天空。
第485章 娘子,饿坏了么?
拜完天地,又对着楚烬父母的牌位行过三跪九叩的大礼,听着司仪唱喏“送入洞房”,蔓萝被喜娘们簇拥着,踩着红毡一步步挪进那间红绸满挂的新房。
折腾了整整一天,头上凤冠压得脖颈发酸,身上霞帔又沉又闷,蔓萝只觉得腰酸背痛,连抬胳膊的力气都快没了。
可喜娘们守在一旁,笑着说“盖头得等新郎官来掀”,硬是不让她碰那层红绸。
蔓萝饿得眼冒金星,从清晨到现在,粒米未进。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正委屈着,指尖触到锦被之下的东西是喜娘他们撒的花生和红枣。
她眼珠一转,趁喜娘们转身说话的功夫,飞快地探手下去,抓了一把往嘴里塞。
花生得费劲嚼,红枣倒软糯,她鼓着腮帮子,边吃边小声嘀咕,语气里满是怨气:
“楚烬,你这个杀千刀的狗东西,躲在前厅喝酒,怎么不喝死你?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滚回来,害得老娘饿肚皮……”
骂得正起劲儿,忽然觉得洞房里的喧闹声歇了。
喜娘们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周遭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的声响。
蔓萝心中微动,透过红盖头的缝隙往下看一双云纹皂靴停在她眼前,靴面纤尘不染。
她还没反应过来,头上的红盖头便被轻轻撩起。
眼前豁然一亮,新郎官楚烬的脸近在咫尺。
今夜的他,卸去了往日沙场厮杀的阴鸷凌厉,墨发用红色发带束着,鬓角垂落几缕碎发,衬得眉眼愈发俊美。
那双总是带着锋芒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笑意,温柔得像化了的春水,鼻梁高挺,薄唇微扬,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他盯着她,眸间先是闪过一丝惊艳红烛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凤冠下的眉眼又娇又俏,带着几分被抓包的慌乱,竟比平日里还要动人。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她鼓鼓的腮帮上,忍不住低笑出声,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却格外宠溺:
“娘子,饿坏了么?”
蔓萝翻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抱怨:
“你说呢?你在前厅有吃有喝,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
说着,她一把将头上沉重的凤冠扯下,“咚”地丢在妆台上,珠翠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眼前的喜娘们早已不见踪影,不用想也知道,是楚烬来了,把人都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