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萧家没有倒,还有人,可以让萧家东山再起,生生不息!

檀香越烧越浓,灵位上的字迹在烟气中忽明忽暗,像苏纤柔那双含着泪的眼,日夜盯着他,拷问他。

终于,在又一个死寂的深夜,他猛地从蒲团上栽倒,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不管不顾,用尽全力嘶吼起来,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萧南晏!我要见萧南晏!”

喊声撞在祠堂的梁柱上,回音层层叠叠,惊得烛火剧烈摇晃。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冷风裹挟着月光涌了进来,劈开满室的烟。

萧南晏一身玄色锦袍,立在门口,身形挺拔如松,眼神冷冽如冰。

他身后跟着寒枭和墨刃,面无表情地守在门边,将所有光线都挡在了他身后,只留他一人,像从暗影中走来的判官。

“你找本王?”

他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惊得萧北承浑身一颤。

祠堂内的檀香仍在袅袅升腾,将两人之间的空气染得愈发滞重。

萧北承仰着头,死死盯着萧南晏那张冷冽如冰的脸,记忆中那个会亲昵地唤他“父王”、满眼都是孺慕与崇拜的小男孩,早已与眼前这人重叠不上。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恨意像毒藤般疯狂滋长,狠狠瞪着萧南晏,咬牙切齿:

“萧南晏,你砍断我的双腿,却偏留我一条贱命让我苟延残喘,你就是想这般羞辱我!杀人诛心,你真是可恶!阴毒至极!”

他喘着粗气,枯瘦的手指攥得发白,又淬了毒似的骂道:

“是我萧北承蠢,养虎为患!没想到赫连琮那个废物,居然能生出你这样能干的儿子!我真是瞎了眼,当年就该把你掐死在襁褓里!”

萧南晏居高临下地站着,目光落在昔日曾视若亲父的男人身上,看着他此刻面目狰狞的模样,心中竟无一丝波澜。

曾经的震惊、失望、难过、愤恨,早已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被磨成了齑粉,眸中只余下骇人的冷寂与平静。

“萧北承,”他开口,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我曾经那般敬重你,把你当作亲生爹爹,甚至为了替你‘报仇’,不惜搅得天启动荡。可直到云丘那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他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如刀:

“你处心积虑想让萧家越俎代庖,取代天启江山,若你光明正大地与赫连琮抗衡,或许我还敬你几分枭雄气魄。可你偏要利用母亲,利用无辜的孩童,用最阴狠的手段铺就你的权力之路。我和母亲曾那般敬重你、爱你,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

这些年,为了夺权,你不惜挑起战乱,残害多少无辜的人,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丧尽天良、有违人性?”

第476章 给我个痛快

萧南晏的声音陡然转冷:

“萧北承,就算你真的得了江山,身边却连一个真心待你的人都没有,值得吗?”

萧北承被他问得一窒,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突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笑声凄厉又悲凉,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

“值得?哈哈哈……成王败寇,有什么不值得!我若赢了,史书自会为我粉饰太平!我输了,才落得这般境地!”

他猛地扑向萧南晏的脚边,却因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空荡的裤管在地上拖出两道褶皱,像两条无力的蛇:

“可你萧南晏又好到哪里去?你手上的血难道比我少?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过是踩着所有人的尸骨往上爬。”

他抬起头,脸上沾着灰尘,眼神怨毒:

“怕是,你会杀了赫连枫,成为天启的皇帝。可是,萧南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