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翻身下马,谢澜则先一步,来至马车近前,缓缓撩开车帘:

“皇妹,现已进了南昭地界柳州,你们下车罢。”

“是,皇兄。”

话音刚落,便听得车内传来一声轻应,那声线如春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清泠中带着三分糯意,直教那些柳州官吏们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解。

太子殿下称车内的人为皇妹,据南昭史料记载,确实曾有一位小公主,可是一出生便已夭亡,被皇帝追封为昭宁公主。

但传闻说,这位小公主在出生时因全身青黑,疑是妖孽,被太后下令丢进黑水湖。

怎么时隔近十六载,又多出来一位公主殿下?

车帘掀起的刹那,晚风卷着一缕浅淡的清香。

率先踏下马车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着月白流纱裙,广袖上用银线绣着夕颜花纹,行走间如月光流淌。

她生得极美,眉如远黛,眼若秋水,琼鼻下的樱唇似沾了晨露的樱瓣,尤其那双眼眸,清澈得能映出天边晚霞,偏又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沉静。

整个人的气质,恰似雪后初晴的寒山,清丽中透着不容亵渎的高贵。

紧接着,她的身后又款步走出一名紫衫女子,生得却又是另一番风情。

但见她一头乌发披散,松绾绾别着一根粗糙的贝壳簪,肤如凝脂,黛眉粉腮,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里似盛着春水,偏偏唇角又挂着三分不羁的笑意,腰肢一摆便有万种风流,妖冶得如同暗夜绽放的毒花。

“皇妹,一路奔波,辛苦了。”

谢澜望着眼前迎风而立的白衣女子,盯着她那张与母后年轻时八分相似的绝色容颜,素来沉稳的声线竟有些发颤。

他转身朝目瞪口呆的柳州官吏们扬袖:

“此乃我南昭的昭宁公主,还不拜见。”

“臣……臣等参见公主。”

饶是他们再震惊,但见太子殿下眼神锐利,他们慌忙伏地叩首。

只不过,十五年前那场 “妖孽隆世”的宫闱秘闻,此刻竟化作眼前活生生的人间姝色,直教 他们疑心,莫非是白日见鬼?

“都起来罢。”

白衣女子摆了摆手,她望着谢家兄弟,眸中渐起一丝水光:

“你们……”

“傻丫头,到家了。”

谢湛上前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过几日就能见到父皇和……母后,从前在天启的过往,权作一场梦罢。”

女子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扑进谢澜的怀中,轻轻啜泣。

谢湛站在一旁,望着相拥的两兄妹,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眼眶泛红。

唯有一旁的紫衫女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遭的亭台楼阁,左瞧右看,满眼新奇,指尖绕着腰间的紫晶流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这两名女子,正是夕颜与蔓萝。

谁能想到,十日前还在飞云寺里生死一线的两个女子,此刻竟然出现在南昭……

(注:总有宝子们问,女主女二的孩子还在不在,大大统一回答,包在的。

不要质疑娃怎么这么经造,因为大大笔下的孕妇,肚子里揣的个个都是金刚葫芦娃,韧性随他们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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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夕颜,你并非什么南昭孤女

原来,那日夕颜坠下深洞,洞下并非萧北承所说的刀阵,而是一条暗渠。

夕颜没想到下面是水,自己这才得以生还。

在这一刻,她竟不知,萧北承究竟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明明恨极了萧南晏,自己腹中又怀着萧南晏的孩子,他怎么会给自己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