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纤柔再也不顾什么苏府的脸面,一字字一句句都将苏沁瑶推向万丈深渊:

“当年,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你逼我对天发誓,务必守口如瓶。你对我说,这些事若是曝露于天下,苏府便是欺君之罪,户灭九族,我的娘亲和母族,也休想活命,亦会连累萧府,所以,这个秘密我掩盖了二十几年!但你也承诺于我,绝不会伤害晏儿,可你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所做的,都是什么勾当?”

“你、你胡说,你住口!”

苏沁瑶身子抖作一团,被赫连枫上前一把扶住。

苏纤柔却未打算住口,她转过头来,望着眼前的赫连琮,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赫连琮,我之所以主动提出联姻,也是被你的皇后所逼。她说,只有晏儿娶了姝儿,两家联姻,她才彻底放下心来。唯有晏儿成了驸马,必不会再与枫儿争夺天下,也不会曝出姝儿的身世,她亦不会再迫害晏儿……”

“苏沁瑶!”

赫连琮未等苏纤柔说完,再也压不住火气,怒指苏沁瑶,暴喝一声:

“你这个无耻的贱人,竟敢背叛朕!你说,姝儿,她、她到底是你和谁生的孽种!”

一旁的赫连姝,早已惊得呆若木鸡,她傻傻地盯着赫连琮,又转眸看向观猎台上自己那高贵的母后,那双丹凤眼里,噙满了泪水,喃喃自语:

“我,我不是父皇的女儿,那我,我又是谁的女儿?”

苏沁瑶望着赫连琮眼底的杀意,忽然大笑,一脸的绝望与愤懑:

“赫连琮,既然今日已经撕开这层遮羞布,那我苏沁瑶又有何顾忌?左右也是你堂堂天启皇帝,被扣上了一顶天大的帽子。”

“你承认了?”赫连琮气得浑身颤抖。

苏沁瑶一把挣脱开赫连枫,向前一步,指着赫连琮,冷笑不止:

“赫连琮,你嫌我给你丢人了?可你呢,是你负我在先!我早就对你心许,可是你,明明与我订了婚约,却搞大了那个贱人的肚子。我本想与你有了枫儿后,你便会一心一意对我,结果 ,这些年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贱人!你何曾留宿过我的玉藻宫?”

“你毕竟是一国的皇后,就算为了枫儿,你也应该守好妇道!”

“守好妇道?你对我不忠,我为什么要为你守节?我又凭什么忍下这口气,纵容我的夫君与我的亲妹妹,珠胎暗结。你敢做初一,我便做十五,我苏沁瑶,从来都不会落于人后。”

蔓萝的眸中,倒是多出一抹赞赏,对着苏沁瑶暗暗竖起大指:

这个天启的皇后,毒是毒了点,不过换作是她,男人敢在外面打野食,她也绝不会闲着。

下意识的,她一双眸子,瞟向了观猎台的一角,那位昔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国师大人,此刻一脸青黑,正席地盘膝而坐,双眼紧闭,运用内功往体外逼除毒素。

蔓萝知道,此举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以免毒气攻心而已,真的想要彻底祛除毒素,必须要有解药。

可是,三天之内想要研制出来,难比登天。

蔓萝知道,这“寒潭蝮蛇”之毒,是她的师父烛阴过去几年间,到极北之地炼就的剧毒,需以冰魄草研制的解药,方可解毒。

她曾同烛阴师父讨要,他却搪塞不给。

他越发不给,她越发好奇,便趁着他沐浴之时,潜入房中顺出几粒。

本想闲来无事时想好好研究一番,始终未有机会。

蔓萝摸了摸袖中那个小瓷瓶,如今这解药,便带在她的身上。

楚烬若想活命,除非……

可是,她的主子摆明了是想除掉楚烬,她若是去施救,那便是背叛主人。

偏巧,她这位好主子,生平最恨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