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素白色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身下洇氲了一小片的水渍,湿了名贵的团龙地毯。

“是该治你的罪,弄脏了本王的地毯,便罚你,殿外跪上一夜罢!滚出去!”

萧南晏坐在浴桶中,脸色阴沉如水,语气冰冷刺骨,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夕颜听闻,如蒙大赦:

“奴婢甘愿领罚!”

她长出一口气,不敢多作停留,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出殿外。

萧南晏望着那扇缓缓合上的殿门,眸中晦暗不明。

似有余怒未消,他的身子慢慢后仰,缓缓沉入水中……

夕颜一跨出殿门,外头刺骨的夜风扑面而来,打在她湿透的衣裙上,瞬间打了个冷颤。

她稍作驻足,直到狂跳的心稍稍平复,她这才疾步跑到廊下,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雕花的石板透着彻骨凉意,迅速穿过她单薄的衣襟,传遍全身。

但比起刚刚在殿内所经历的尴尬与无助,这点寒意,反倒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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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想欠人任何

殿外,冷月高悬,清辉洒落在夕颜单薄的身子上,勾勒出一道迷离的幻影。

夜,已逼近三更,整个摄政王府,陷入一片静寂。

她跪了足足两个时辰,双腿早已麻木,似是失去了知觉,可她依然倔强的挺直了背脊。

比麻木更甚的,是彻骨的寒冷。

那寒意像是无数细密的冰针,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骨髓。

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形同虚设,在这漫长的黑夜里,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与意志。

夕颜盯着紧闭的殿门,望着里面的烛光,从明亮渐渐变得黯淡,想来萧南晏已然入睡。

忆起方才他的愤怒与羞辱,她的心中,浮起一抹酸涩。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况且,还是自己的主人,就算他杀了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是他府上的婢子,他想占她的身子,本没有什么不妥,甚至在世人的眼中,也是理所当然,自是有人会说,摄政王能看上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奴婢,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这福分,她并不想要。

身份卑微又如何,她也有自己的傲骨。既然自己的人生选择不了,她只想守住最后的这一份心灵净土。

萧南晏身份尊贵,英俊无匹,日后必会妻妾成群。

身份的鸿沟难以跨越,今日她若真的与他春风一度,最多只会是一个暖床的侍婢。

她无惧失身,可她担忧,纠缠的久了,一颗心若丢了,在这偌大的王府,只会更加的暗无天日。

她拒绝了他,他只是一时之气,府上那么多美艳的婢子,他想睡谁,那些婢子还不争先恐后地求他宠幸?

……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渐深,寒意愈发浓重,她的困意与疲惫,混着麻木的冰冷,一股脑地袭来,她的意识,竟又渐渐的模糊。

她虽有武功在身,却无强大的内力。

说到底,骨子里,还是一名柔弱的女子而已,那纤细的身姿,哪里承受得住这早春寒夜的冷意侵袭。

忽然之间,身上多了一件玄色外袍,那带着体温的暖意,瞬间穿透层层冰冷,包裹住她颤抖的身躯。

她的意识,刹那间恢复清明,抬眸一看,眼前站定一人,竟是寒枭。

寒枭俯下身子,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怜惜:

“夕颜,你最近怎么接二连三地惹到王爷?为什么,他总是罚你?”

夕颜微微垂眸,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遮住了半张清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