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是下令杀了他！你一妇道之人，哪懂得男人之间的战场！他若无反意，为何那二十万大军，饶是他已死八年，却还盘踞在忻州，扼杀天启的咽喉命脉！他的萧家军，铜墙铁铸，任朕十二道圣旨召回，却无一兵一卒返京！”

“那是萧家军知晓，自己的主帅不明不白丧命，他们若是贸然回京，岂不是会遭毒手？”

赫连琮冷笑一声：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们不听朕这个皇帝的命令，却反而听从你儿子的命令！”

“所以，这些年，你未动晏儿，也是惧怕萧家军！”

赫连琮眸中划过一抹受伤：

“柔儿，你怎么还不明白，朕始终未动萧南晏，全是因为你！否则，早在八年前，他羽翼未丰之时，便将他除掉，以绝后患！”

此刻，苏纤柔只是一个拼命保护孩子的母亲：

“赫连琮，我不管，只要你敢伤害我的晏儿，我便和你拼命！”

第123章 但愿，你能信守诺言！

轰的一声，殿外惊雷炸响，苏纤柔的尖叫被卷入雨声。

她下意识地往阴影里缩，却撞进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赫连琮的手臂如铁箍般圈住她的腰，龙袍上的金线，硌得她生疼，恍惚间，却想起少年时，每一次惊雷乍起，赫连琮都会第一时间将她拥入怀中的模样。

“柔儿别怕，有朕在！”

他的呼吸拂过她发顶，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气息。

可这温柔，却像把钝刀，剜着她的心口。

苏纤柔猛地抬头，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放开我！你忘了，我是萧北承的妻！”耳光声混着殿外哗哗的雨声炸开。

赫连琮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却依旧攥着她的手腕不放，喉结在青筋暴起的脖颈间滚动：

“你就这般恨朕？既然如此，为何要请旨赐婚？难道，你以为，姝儿嫁了萧南晏，朕就会免他死么，嗯？”

苏纤柔的瞳孔骤缩，方才被惊雷打散的理智瞬间回笼。

她望着曾经的爱人，眼底翻涌的那抹血色，狠狠地别过脸，发间檀木簪蹭过他的下巴：

“帝王之爱，皆为权衡。你赫连琮亦是！晏儿也绝非等闲，你们若相争，不会有好的结局！唯有联姻，才能让你们双方放下仇怨，各自安生。否则，赫连氏，萧氏，苏氏，总会有一方泯灭世间，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赫连琮冷笑：

“柔儿，你还是像二十几年前那般天真！萧南晏城府极深，远胜他的父亲萧北承！这些年，他韬光养晦，不过是想要替父报仇。朕为了不想让你伤心，无异于养虎为患！”

苏纤柔猛地甩开赫连琮，躲出老远，努力平复心跳：

“总之，赫连琮，你万不可杀他！我也会拼命阻止他复仇。晏儿就在这春行馆内，你且速速离去！若是你再不走，我便喊人了！”

赫连琮的喉间，像是被人塞了团浸血的棉花：

“柔儿，你原本就是朕的女人！难道，你忘了咱们……”

“住口！”

苏纤柔的脸色，骤然惨白一片：

“赫连琮，不许你再提起过往！你走，你走！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赫连琮的指尖几乎要碰到她发梢，却在看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抵住咽喉时，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原来，他的柔儿竟私藏着利刃入宫，这般决绝，只为防着他吗?

赫连琮喉间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往前半步：

“柔儿……你、你莫冲动，朕，朕走便是！”

他的声音带着细碎的沙哑，转身离开时，一脸的颓废。

苏纤柔盯着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