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的母亲出面,赫连琮其实也在犹豫。想来,太妃也是为你考虑,她不愿让你和赫连氏拼得两败俱伤。”
萧南晏眸间冷若幽涧:
“杀父之仇,又岂能这般轻易罢休。母亲念佛念痴了心,竟能放得下这仇恨,本王可放不下!赫连琮嫁女,却也是稳军之计,让本王有所牵制,亦在本王府中,安插一个最得力的眼线!”
“那又如何,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公然与皇家为敌?还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的那个冰山美人,人家却不乐意!”
萧南晏忽地想起她那句“宁为贫人妻,不做高门妾”的话来,心底越发堵的难受。
“有的人,便是这般不识抬举,这满室金玉,都成了扎人的蒺藜?”
傅云卿瞧着萧南晏一脸郁闷的模样,似笑非笑:
“那赫连姝,你到底是娶,还是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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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蔓萝,你怎么这副模样……
半月匆匆而逝,夕颜的伤情,彻底好转。
萧南晏却似存心躲着她,从未传唤过她,连例常的站殿都免了。
流云轩的铜炉里,再没燃过沉水香。
夕颜偶尔路过流云轩熟悉的雕花门,总会不经意间,轻触一下颈间的夕颜花玉坠,却只化作轻轻一笑这样也好,省得彼此尴尬。
相信,待过一阵子赫连姝进了门,他们之间这段镜花水月,终究会碎玉无痕。
难道不是吗?赫连姝与萧南晏,无论哪一方面,本就是绝配。
摄政王与长公主赫连姝的婚事一经传出,四野轰动,议论如春日柳絮般沸沸扬扬,连街头孩童,都能哼上两句“金枝配玉树”的童谣。
皇帝赫连琮特意下旨,三日后,在长乐宫摆下家宴,着令萧氏、苏氏宗亲等人尽数出席。
太妃苏纤柔虽常年闭门谢客,吃斋念佛,却也破天荒命人制了织金翟衣……
家宴当日,摄政王府外停着两顶朱漆金顶轿 。
一顶轿帘绣着五爪银龙,另一顶的轿身则覆着莤色锦缎,轿杠上系着的鎏金铃铛随微晃,碎成一片金箔似的光。
夕颜早在三日前,便被告知,此次皇家家宴,随行入宫。
她不明白,萧南晏既是不想见她,这次为何还要命她一同前往?
此刻,她站在轿边,垂着眸子,盈盈而立,只待王爷、太妃出府,起轿进宫。
今日的她,不施粉黛,身着素白襦裙,外罩月白纱衣,头上无半分珠翠,连裙角绣的莲纹都淡得似有若无,清冽如晨露凝于玉瓣,不染纤尘。
“喂,想什么呢?”耳畔忽然响起娇滴滴的嗓音,肩上被人轻飘飘地拍了一下。
夕颜转头,只见一名红衣美貌女子,正歪头看着她。
但见她身着茜色短襦,下配石柳红撒花罗裙,鬓边斜插一枝镀金花钿,映得瓜子脸儿粉白透红,眼尾点着嫣红胭脂,活像枝头熟透的蜜桃儿。
虽是婢子装扮,却偏生透着股子美艳灵动劲儿。
夕颜细看之下,并不识得。她心中纳闷,摄政王府里,何时来了这样一位娇俏美貌的婢子?
那女子见她一脸疑惑,眼尾上挑,冲她调皮地挤挤眼睛,右颊梨涡浅现。
夕颜微怔,随即,目光扫过她腕间熟悉的翡翠镯子,瞬间恍然:
”蔓萝,你怎么这副模样……”
“红缨姑娘在此!”
她扭着纤腰转了个圈,红衣旋出一朵艳丽的花:
“求了王爷两日,才肯答应带我进宫逛逛。不过嘛……”
她凑近夕颜耳畔:
“楚烬和二皇子赫连羽见过我的真容,如今换张面皮,省得以后麻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