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沉散漫的男声传到两人耳廓。
简晚音和丁隽同时朝声源处看去,只见墨色迈巴赫后座的车窗开了半扇,露出了男人那张沉稳冷峻的脸,浓墨剪影轮廓隐在阳光与阴影交界处。
他眸色微垂,稍抬腕上腕表,脸上隐有不耐,“上不上车?”
简晚音忙扬声道,“上上上。”
她笑着对丁隽说,“看吧,今天真的不行,时清哥哥还等着呢,下次啊。”
她说完就转身走,丁隽只觉心脏抽抽的痛,他关上副驾车门,跟在她的后面,也来到墨色迈巴赫车身旁。
不论怎么说,纪时清的地位在这摆着,他既然见到了人,自然要上前打声招呼。
“七爷。”
纪时清侧目看去,认出这人是之前在布达佩斯时的合作方。
也是简家两兄弟时常挂在嘴边,怕拐走他们妹妹的人。
纪时清这才多看了他两眼,微微颔首做了回应。
丁隽站立在车旁,直到简晚音上了车也没有离开或后退的动作,眼神还直勾勾的望着后座上的简晚音。
纪时清比他们多活了十年,见的人经的事比两个人加起来都多,他自然是看出了丁隽什么心思,也看出了刚刚丁隽看向他时隐隐含着的敌意。
他心里不禁沉笑,还是年轻,情绪都写在脸上。
纪时清始终搭膝坐着,靠着背椅的后背始终松弛又挺拔,他稍偏过头,黑漆淡然的眸光扫向丁隽,问,“丁总不然上车一起?t”
丁隽回过神,忙摆手,后退几步,“七爷您请。”
简晚音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纪时清本也是客气提醒,他淡漠眸色收回,车窗被缓缓关上,只见到一片黑色玻璃,上面倒映着他自己的脸,接下来,迈巴赫也随之消失在视野里。
丁隽也赶紧驱车,跟在了他们车的后面。
*
车内氛围安静,不远处的纪时清正在阖目小憩。
车里仍旧是由镇宗开车,程遇坐在副驾驶,而她与纪时清坐在后面。
看到这个场景,简晚音不自觉的联想起昨晚的情形。
她先低头,看了眼当时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瞬间只觉指腹滚烫。
简晚音偷偷抬眼打量着一旁的人,见纪时清闭着眼睛,又偷偷低下头,眸光不受控的朝某处打量。
他今日穿的依旧是黑色的西装裤,规整又利落,气场矜贵而清冽,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和若隐若现的禁欲气息。
刚落在那处一秒,还没等细细研究,就听见一旁人轻咳一声。
纪时清能到今天这个地位,自然是经历过的多了,警惕性和洞察力当然不差。
他睁开眼,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车门上面的纹路,光影掠过他深邃的眉眼,折入眼底,他淡淡的垂眼看她,威势也不着痕迹的侵过来。
她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纪时清幽沉的双眼,漆黑如潭,如鹰一般犀利。似乎一眼就能望进人心底。
简晚音心头一跳,下意识别过眼,在他那一声咳嗽中落荒而逃,她狼狈的收回眼,掩耳盗铃般的看向她那一旁窗户外的风景。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起伏的厉害,每一下都清晰有力。
简晚音以为纪时清要与她好好谈谈昨晚发生的事了,可车即将开到港城大学所在的扶林道,还是没等来他的一个字。
简晚音心里虽紧张,但着急更占上风,她实在不知纪时清心里是怎样想的,哪怕他说说她,骂骂她,简晚音也愿意,可纪时清一字不提,她倒不知从何下手了,难不成真要把人睡了再说?
她在心中思虑着,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是苏可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