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被怪声吓得往谢成军身后躲一下,然后又很快探出头,用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去安慰另外两个已经快崩溃的女伴。
她这番表演,让谢成军对她的好感度,简直是坐着火箭一样往上蹿。
他觉得,自己这趟下乡,值了。
能遇到许婧婧这样,在逆境中依然闪闪发光的女孩,简直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终于,当那黑漆漆的山路尽头,隐约出现几点昏黄的灯火时,整个队伍都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平安村,到了。
许婧婧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村口那块刻着村名的大石头前。
她觉得自己的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那是一团被泡烂了、磨破了、又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的烂肉。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神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战栗。
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痛呼出声。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该死的!
都怪谢成军!
要不是他脑子发热,非要选这么个穷到抠脚、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她何至于受这种罪!
许婧婧在心里,已经把谢成军从头到脚骂了不下百遍。
而走在她前面的谢成军,此刻也正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平安村”。
几间破败的土坯房,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山坳里,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这……就是他未来要奋斗的地方?
他也很纳闷儿。
按理说,以他的条件,不至于被分到这种全县都挂得上号的贫困村。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个远在京城、身居高位的父亲,在得知他“自作主张”报名下乡时,气得当场就摔了个杯子。
盛怒之下,他直接给省里的招生办去了个电话。
电话里只有一句话。
“我儿子谢成军,要去最艰苦的地方,接受最深刻的磨砺。”
于是,谢成军就“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平安村。
你不是有志气吗?
你不是想证明自己吗?
那就好好去磨砺吧!
就在这群新来的知青们累得东倒西歪,对着村子的破败景象唉声叹气时,一个提着马灯的身影,从村里快步迎了出来。
村里原本就住着几个老知青。
负责人叫向红星,是个二十五岁的男同、志,性子出了名的热心肠,是个老好人。
上面通知了今天有新同、志要来,他估摸着李大山村长下午就该把人接回来了。
于是早早就在村口等着。
结果左等右等,等到太阳落山都没见着人影。
他只好先回知青们住的“知青大院”扒拉了两口饭。
可心里惦记着事,饭也吃不香。
放下碗筷,他又跑回村口,继续等。
这一等,就等到快晚上九点了。
山里的夜风凉得刺骨,他不停地搓着手,往手心里哈着气。
直到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山路上,终于亮起了一豆火光。
是火把!
向红星精神一振,立刻猜到是村长带他们回来了!
他赶紧提起自己的马灯,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
“是李村长回来了吗?”
他洪亮又带着暖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对于这群几乎已经走到绝望边缘的知青们来说,这声音,无异于天籁。
李大山村长咧着一口大黄牙,高声应道:“向同、志!可算等着你了!”
向红星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