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身处风暴中心的许相思,还一无所知。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带着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温度。
许相思斜斜地靠在院子里的竹制躺椅上,身上盖着龙沛野早上出门前特意叮嘱的薄毯。
大病初愈,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惫懒。
手里的书摊开在腿上,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的眼神放空着,只是觉得这样安安静静地晒着太阳,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心里就无比的踏实和安宁。
龙沛野的家,和他的人一样,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吵嚷声由远及近,像一把尖锐的剪刀,瞬间划破了这份宁静。
许相思皱了皱眉,从躺椅上微微直起身子,循声望去。
只见她家低矮的篱笆墙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群人。
全是穿着军装的年轻女兵。
为首的那个,脸涨得通红,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正是李红。
她带着七八个同样义愤填膺的女兵,气势汹汹地冲到这里,本打算直接冲进去质问。
可隔着一道篱笆墙,当她们看到里面的情景时,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愣在了原地。
墙内,那个传说中的“资本家小姐”,正安安静静地靠在躺椅上。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微微侧着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茫然,整个人美得像一幅恬静的油画。
墙外,是她们一张张因为愤怒和疾跑而扭曲的脸。
这对比太过鲜明,太过刺眼。
那股子一往无前的、要“替天行道”的劲头,忽然就卡住了。
她们看着那个悠然自得的女人,一时间,竟有些不敢上前。
有那么一瞬间,她们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讲道理、前来滋事的人。
一个跟在后面的女兵,看着眼前的场景,脑子忽然清醒了过来。
她悄悄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们……我们这么冲过来,是不是不太好啊?”
“是啊,你看她……也不像白如梦说的那种狐狸精啊。”
一个荒唐又尖锐的问题,突兀地钻进了几个人的脑海里。
我们来干啥?
我们凭啥来?
龙营长结婚,跟我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就凭白如梦在舞蹈室里那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我们就跑来给人家定了罪?
然而,这种清醒只属于少数人。
李红看着许相思那副悠闲淡然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她凭什么这么悠闲!
这个成分有问题的女人!这个只会用美色迷惑人的资本家小姐!
她根本配不上龙营长!
李红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所有理智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她觉得许相思的平静,就是一种无声的炫耀和挑衅!
她猛地一指墙内的许相思,声音尖利地划破了空气。
“你们看她那副样子!”
“心安理得!悠闲自在!”
“她知不知道,龙营长为了娶她,要背负多大的压力!要牺牲多少东西!”
“我们的龙营长在部队里保家卫国,她倒好,在这里享清福!”
李红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要用音量来证明自己的正义。
“龙营长的前程、未来、一辈子的幸福,都要被她这种女人给毁了!”
她死死地盯着许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