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思刚被针扎完,还没从劫后余生的状态缓过劲儿,这会儿见到熟人,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老实巴交地摇摇头,小声道:“不用住院啦,就是发烧打个针,现在好多了,就是……屁股还有点疼。”
话音刚落,她自己先忍不住嘟起嘴,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身后的位置,那模样别提多委屈。
严嫂子看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恨不得立刻把人搂怀里好好安慰两句。
“小可怜啊!平时多活泼开朗的小姑娘,让我家那臭小子给害成这样!”
她越说越气愤,一边拍着许相思的手背,一边狠狠瞪了龙沛野一眼,“你看看你,把媳妇照顾成什么样!”
龙沛野莫名其妙挨了一刀,下意识摸摸鼻尖,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的小媳妇在家属院是什么风评,他比谁都清楚。
活泼开朗?
这词跟许相思搭不上半分关系吧?
要是让那几个被怼哭过的军嫂听见,只怕能当场笑出声来。
但看严嫂子的表情,又像是真的心疼极了,好像自家媳妇就是全世界最无辜、最柔弱的小、白、兔似的。
龙沛野觉得,自打结婚以后,他发现这个世界上的滤镜,比部队里的迷彩服还厚实百倍千倍。
“嫂子,我真没事。”许相思赶紧解释,“其实也不是他害我,是我自己体质差……”
“行啦!”严嫂子直接打断她的话,不容置疑,“你呀,就是太懂事。明明身体弱,还总逞强。”
说完,她打开保温桶,从里面掏出一个瓷碗和勺子,又揭开盖子,一股鲜香扑鼻而来
海鲜粥热气腾腾、米粒软糯,还有几只剥好的虾仁漂浮其中,看起来格外诱人。
“今早听说你病倒了,我就想着中午肯定吃不上饭,所以特意熬了一锅海鲜粥。快趁热喝点垫垫肚子!”
这一句话,说得既理直气壮又带着长辈独有的不容拒绝,让人根本找不到推辞的理由。
更何况
许相思想起早上只啃了一口馒头,这会儿肚皮确实饿得咕咕叫,也懒得矫情,当即感激地点头:
“那先谢谢嫂子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伸手去接那个沉甸甸的大保温桶,却还没碰到,就被另一只大手抢先一步拎走了。
龙沛野动作干脆利落,把保温桶牢牢拎了过来,冲着她一挑眉:“你现在身上还有力气吗?还是让我来吧。”
有人伺候,许相思乐得不用自己动手,当即就往椅背上一靠:“那本……咳,那龙营长,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了!”
龙沛野轻笑了一声:“乐意至极。”
旁边严嫂子乐呵呵看戏,看二人的互动跟演小品似的,不由自主捂嘴偷笑:“小俩口感情是真好啊,都不用别人操心。”
龙沛野把保温桶的盖子打开,热气一下子扑了出来。
他舀了一大勺海鲜粥,低头细致地吹了两下,又试探着用唇边感受温度,确定不烫才递到许相思嘴边。
“张嘴。”
许相思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凑过去,“啊呜”一口吃得干脆利落。
她现在可是病号,有人伺候饭,那是天经地义。
严嫂子在旁边看得直乐,眼角眉梢全是姨母笑:“哎呀,相思,这味道怎么样?”
许相思嘴里还鼓着米粒,只能腾出手来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又是一勺送进嘴里,一副根本停不下来的架势。
“好吃!”她含糊地补充一句,还没咽下去呢,就又盯上下一口。
严嫂子被她这模样逗得合不拢嘴:“喜欢就多喝点!晚上我再给你熬一锅,比这个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