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屁股针?”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护士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对啊,退烧当然是打屁股针效果快。”

许思相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句斩钉截铁的“我不”才刚从嘴里冒出来。

龙沛野冷静又平淡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昨天晚上,你也不喝姜汤来着。”

“……”

许相思瞬间就噎住了。

可恶啊!

这个男人,怎么总能一句话就戳中她的死穴!

她不喝姜汤,所以现在发烧了。

她要是不打针,那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这个逻辑,清晰得让她无法反驳。

许相思的肩膀垮了下去,过了几秒,又猛地挺直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悲壮表情:“打就打!”

她梗着脖子,强撑着最后的尊严:“我堂堂许相思,会怕一根小小的针头?笑话!”

话是说得豪气干云,可她心里早就怂成了一团。

在她看来,哪怕是被人拿刀捅两下,恐怕都没有打屁股针来得可怕。

那种感觉……太屈辱了!

特别是当冰凉的酒精棉球在屁股墩儿上打着圈消毒的时候,真有种自己是砧板上待宰羔羊的无助感。

还有那种不知道针头下一秒会从哪个刁钻角度猛地扎进来的惊悚感,简直能把人的魂儿都吓飞了!

龙沛野看着她那副明明怕得要死,却偏要装出“老子天下第一”的滑稽模样,强忍着笑意,差点憋出内伤。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怕,就一下,很快的。”

这时,配好药水的医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针筒。

“好了,坐好,把裤子拉下来。”

龙沛预下意识地觉得,女孩子家打这种针,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场,她肯定会不自在。

他刚准备站起身,打算回避一下。

没想到他一动,许相思就闪电般地伸出手,一把死死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要去哪儿?!”她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惊恐和控诉。

龙沛野愣了一下,指了指门外:“我到外面等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许相思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龙沛野!”

她控诉道:“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恐怖时候,你居然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声音都拔高了三分:“你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你就打算先飞了是吧?”

龙沛野:“???”

他被这顶大帽子扣得哭笑不得。

打个针而已,怎么就上升到“大难临头”的高度了?

他挑了挑眉,故意逗她:“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陪你挨一针,才算有难同当?”

许相思悻悻地松了点力气,小声嘀咕:“你要是打一针我的病就能好,那我肯定让你帮我挨了。”

不过,龙沛野看出来了。

她不是反感自己留下,而是害怕自己离开。

他心头一软,那点想笑的心思也淡了下去,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和宠溺。

他重新坐稳,反手握住她抓着自己袖子的小手,用自己的大掌将她包裹起来。

“行,行,我不走。”

他的声音温和下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龙沛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原来自己这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敢跟人贩子搏斗,敢下海救人的小妻子,居然……怕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