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粗糙宽厚的大掌握着,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
龙沛野僵着身体,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这是在做梦吗?
就在他晕晕乎乎,还没想明白个所以然的时候,一道爽朗的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寂静。
“哎!我回来了!”
严嫂子提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大水桶,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许相思脚边那个小铁桶,把里面的贝壳倒进了旁边的蛇皮袋,又把自己桶里那些活蹦乱跳的虾蟹和肥美的蛏子,一股脑儿地全都倒进了许相思的小铁桶里。
满满一桶,沉甸甸的。
严嫂子拍了拍手,这才抬起头,脸上挂着无比真诚热情的笑容:“龙营长,相思,天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换身干衣服,别着凉了!”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嘴角的笑容,瞬间变得意味深长,那是一种过来人看小年轻谈恋爱的,欣慰又八卦的姨母笑。
许相思看着那满满一桶的“战利品”,眼睛都亮了。
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道了声谢:“谢谢嫂子!”
说完,她还故意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仰头冲着身边僵硬如石雕的男人,笑得眉眼弯弯。
“龙营长,这下咱们可以回家了吧?”
龙沛野像是被这一晃给晃醒了。
他猛地回过神来,那张古铜色的脸上,又透出了一层怎么也压不下去的薄红。
“走、走吧。”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着那只小手的大掌,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
他接过严嫂子递来的小铲子,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就这么被许相思牵着,往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
他赶紧停下脚步,侧头看着许相思:“那桶我来提吧?满满一桶,肯定不轻。”
许相思却把提着水桶的手往后一缩,冲他俏皮地扬了扬下巴。
“那可不行。”
“给你提了,等会儿回去,别人还以为这都是你抓的呢。”
她理直气壮,还有点小得意。
“我提着,那就不一样了!这满满一桶,可就都是我的战利品!”
龙沛野看着她那副护食的小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心里那点紧张和窘迫,不知不觉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名为“宠溺”的情绪。
他觉得,他这个小妻子,实在是……可爱得紧。
龙沛野彻底投降了。
他放软了声音,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好,都听你的。”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沉入海平面,夜色像一张巨大的墨色丝绒,缓缓铺开。
海风轻拂,带着微凉的潮气。
沙滩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手牵着手,提着一桶海鲜,踩着逐渐深沉的夜色,慢慢走回了灯火渐起的家属院。
一踏进家属院的小院门,那只被龙沛野紧紧攥在掌心的小手,就跟一条滑不溜秋的鱼儿似的,倏地一下就抽了出去。
龙沛野高大的身子猛地一僵。
掌心里的温、软和细腻瞬间消失,只剩下被晚风吹过的一丝凉意。
他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仿佛想抓住那缕残留的触感。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像是退潮后的海水,悄无声息地漫了上来,将他的心脏完全浸泡。
他侧过头,看到许相思已经像只快活的小鸟,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异样。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