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今天……谢谢你。”
贺悦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家人,说什么谢。”
“快进屋,快进屋,都累了吧?我刚刚给姐姐熬了红豆汤!”
屋子里暖意融融,与外面的风波诡谲仿佛是两个世界。
玉雯还在兴奋地描述宾客们那些变幻莫测的精彩表情,玉珩则一旁时不时地补充几句。
姐弟俩像说相声似的,把一场危机四伏的宴会,硬是讲成了笑话大会。
玉栀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心头那块悬了许久的巨石,终于在亲人的欢声笑语中,缓缓落了地。
等到夜深了,客厅里,只剩下玉栀和贺悦卿两个人。
黄澄澄的灯光从头顶笼罩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誉……还有林丽书她们,是你安排的?”玉栀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轻声问道。
“嗯。”贺悦卿坐在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他云淡风轻的,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玉栀知道,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远在岚市的这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京市,并且精准地掐在那个时间点出现,需要何等周密的部署。
他竟费了这般大的心思。
一股暖流从心底深处涌起,消融了她所有的不安和惶恐。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玉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问出了那个在她心里盘桓了无数个日夜的问题。
“贺悦卿……在岚市招待所的那天晚上……是你,对不对?”
贺悦卿的身体明显一僵。
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呼吸也停顿了一瞬。
灯光下,他眼眸里翻涌着震惊、懊悔,还有一丝被看穿的仓皇。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件事,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愧疚。
“我……”玉栀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那天我凌晨醒来,枕头上的檀香味和你很像。
还有……还有那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是个标准的豆腐块。”
这些细节,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日日夜夜扎在她的心上。
她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贺悦卿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伸出手,用粗粝的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意,充满了懊恼和自责。
“对不起,栀栀。对不起。”他急切地解释。
“那天晚上,我陪一位老前辈在那里吃饭,多喝了几杯。
去走廊尽头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你把一个男人砸晕……
你当时神志不清,状态很不对劲。
我本想把你送回江家,可你一直抓着我不放,我……我怕你出事,就留了下来。
我本来只是想照顾你,可我……”
他说不下去了。
酒精和她无意识的依赖,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那一晚全面崩塌。
他趁人之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所以他一直心怀愧疚,不敢面对这件事。
看着他痛苦自责的样子,玉栀心里的委屈和恐惧再也压抑不住,积攒了两辈子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而下。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举起拳头,捶打他的胸口。
“你这个傻瓜!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被她哭得方寸大乱,手忙脚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