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的事,愈演愈烈。

不过三天,整个外交部大院都传遍了。

说玉家那栋空了五年的二层小楼,最近总在深夜闹动静。

时而是女人的哭声,时而是阁楼的弹珠声。

阴气森森。

连贺悦卿都听说了。

这天傍晚,风尘仆仆地赶回小洋楼。

脱下笔挺的深色外套,随手搭在臂弯。

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衬衫,布料紧绷,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窄腰。

往下是挺翘的臀和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高大挺拔的身形充满了力量,像一头威风凛凛的黑豹。

玉栀正窝在沙发里,小口小口喝着李婶炖的银耳汤。

贺悦卿走到她背后,高大的身影立时投下一片阴影,将她牢牢笼住。

他没有坐下,就靠着沙发扶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听说,周家人最近变得疯疯癫癫的。”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玉栀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她弯了弯唇角,梨涡浅浅,像只偷吃到腥的猫儿,懒洋洋地不肯承认。

“是吗?那大概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吧。”

贺悦卿低笑一声,喉结滚动。

他忽然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

“那……需要我再添一把火,让他们疯得更彻底一点吗?”

玉栀的心尖一颤,摇了摇头,眼神清亮又狡黠。

“不用。”她放下汤碗,仰起脸看着他。

“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我要亲手,把这头中山狼从我的家里请出去。”

贺悦卿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黑眸里翻涌出浓重的欣赏,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骄傲。

他没再多问,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比以往更多了几分缱绻。

“好,你只管放开手去做。天塌下来,有我。”

这天夜里,狂风大作。

周家,迎来了最后一根稻草。

周卫国被噩梦惊醒,一身冷汗。

他猛地坐起,心脏狂跳。

客厅里,那扇被他用锤子钉死的窗户,此刻正大敞四开。

惨白的月光照进来,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地上。

随着狂风扭曲摇摆,赫然是一个吊死的人形!

“啊!”

周莉莉的尖叫划破夜空。

一家三口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连夜逃离了这个让他们魂飞魄散的家。

第二天,玉栀正在小洋楼里悠闲地喝着牛奶,享受着晨光。

小五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古怪。

他递过来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

“夫人。周卫国一家,昨晚连夜搬走了。这是他托门口警卫转交给您的,说是房子的钥匙。”

“哇!姐姐我们成功了!”玉雯和玉珩从楼上冲下来,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玉栀笑了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牛奶杯,把钥匙攥在手里。

“走吧。我们回家!”

当玉栀再次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时,院子里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地狼藉。

她还没来得及踏进屋子,一道身影就从外面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是周卫国。

他面如金纸,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憔悴又惊恐。

“栀栀!”他跑到玉栀面前,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周伯伯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