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江家。

江翠翠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头被柴油浸泡过、如今变得枯黄如草的头发,气得浑身发抖。

她用了半块洗衣皂,才勉强把那股恶心的味道洗掉。

“啊!”她尖叫一声,抓起桌上的梳子狠狠摔在地上,梳子断成了两截。

王金桂端着一碗稀粥进来,被她吓了一跳。

“我的小祖宗,你又发什么疯?嫌家里还不够乱吗?”

“都是玉栀那个贱人!”江翠翠双眼猩红,面目狰狞,“我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你又想干什么?”王金桂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愁眉苦脸地坐到床边。

“你哥的医药费还没着落,你爸的病也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江翠翠像是被点醒了什么,眼底突然迸射出一种恶毒而兴奋的光芒。

钱……对,钱!

她忽然想起来,李大利来探望江誉时,跟她吹嘘过。

说岚市的水深得很。

他加入了“菜刀帮”,现在一个月可以赚一两百。

有几个兄弟从要债到……拐卖妇女儿童,啥事都干。

要是把玉栀和她妹妹玉雯,一起卖到山沟沟里去……

不仅能狠狠出一口恶气,还能拿到一大笔钱!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

江翠翠的心脏砰砰狂跳,一半是恐惧,一半是病态的兴奋。

她瞒着王金桂,偷偷请李大利喝酒,旁敲侧击地打听菜刀帮的路子。

李大利醉醺醺的,把一个菜刀帮一个小头目的姓名地址告诉了她。

江翠翠如获至宝。

她知道玉雯和玉珩警惕心很强,直接上门肯定不行。

必须想个办法,把他们从那个乌龟壳里引出来。

炮兵大院里,住着个残疾小孩,父母双亡,跟着年迈的奶奶过活,平日里最喜欢在巷子口看人下棋。

玉雯和玉珩心善,尤其是玉雯,最是见不得旁人受苦。

要是制造一场意外……

江翠翠发出一阵冷笑。

那边,玉栀得知了江翠翠上门闹事,忧心忡忡。

她不怕江家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却怕他们像疯狗一样,逮着玉雯和玉珩不放。

晚饭后,她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李婶,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李婶。”

“哎,栀栀,怎么了?”李婶转过身,慈爱地看着她。

玉栀攥着衣角,有些艰难的开口:

“我……我想请您帮个忙。能不能……跟贺先生说一声,让他派小五去我弟妹那边……多待几天?我怕江家人还会去找麻烦。”

李婶闻言,停下了手里的活,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

“栀栀啊,你这是何苦呢?”

李婶语重心长,“先生心里是真有你,你但凡软和一点,别说让小五过去,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这种事,你自己跟他说,比我这个老婆子传一百句话都管用。”

玉栀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自己说?她要怎么说?

贺悦卿那句“嫁给我”,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但为了弟妹,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电话是多少?”玉栀的声音很轻,像蚊子哼哼。

李婶眼睛一亮,连忙报出了一串京市的号码。

玉栀深吸一口气,走到客厅,拿起了听筒。

冰冷的听筒贴在耳边,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