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审讯结果就出来了:

钱进将钱藏在了夜校一个破铁皮柜里,本想转移到别的地方,没想到直接被人赃并获。

人证物证俱在,玉珩被当场无罪释放。

姐弟三人在派出所门口紧紧抱在一起,玉雯和玉珩哭得泣不成声。

玉栀安抚着受惊的弟妹,目光却被街角一闪而过的车影吸引。

那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车牌号她看不清,但车门上那一道熟悉的划痕,她绝不会认错。

车子没有片刻停留,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仿佛从未出现过。

玉栀缓缓收回目光,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说,当初雇佣她做小保姆,只是贺悦卿无心插柳。

那这次呢?

那个男人沉默的守护,如同一张无形的网,不动声色地将她笼罩其中。

这次侥幸脱险,可地址已经暴露,龙丹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她不能总是指望别人来保护他们。

必须掌握主动,把一切都摊开来说。

也许是时候,和贺悦卿好好谈一次了!

李婶看见玉栀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栀栀,你回来啦。先生他……今天好像有些累了,已经上楼休息了。”

玉栀脚步未停,直接绕过她,径直走向二楼。

“哎,栀栀……”

她不顾李婶的阻拦,推开了卧室的门。

屋内的景象,却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贺悦卿正背对着她,脱下被汗水浸湿的衬衫。

猿臂蜂腰,背部布满了流畅的肌肉线条。

古铜色的皮肤充满了力量感。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转过身。

灯光下,他结实的胸膛和线条清晰的腹肌上挂着一层薄汗。

汗珠顺着肌理缓缓滑落,没入裤腰的边缘。

玉栀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像被烫到似的,慌忙转过身,心脏如擂鼓般狂跳。

贺悦卿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玉栀会突然出现。

他飞快地从衣架上拿起一件干净的衬衫套上,好半天才把纽扣扣上。

悄悄泛红的耳根,出卖了他刻意维持的镇定。

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尴尬又微妙的燥热。

“炮兵大院出手帮我的那个青年,是你派去的?”

玉栀率先打破了沉默,可那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微微沙哑。

她紧接着又问:“钱进也是你让人抓起来,绑去派出所的?”

一连串的发问,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追寻一个答案。

贺悦卿的手指略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他罪有应得。”

他没有直接承认,却也等于默认。

他慢慢走过去,高大的身影将玉栀完全笼住,宛若一棵参天大树。

“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顿了顿,他又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这家主人就是我的?”

面对他深邃的凝视,玉栀的脑中一痛,一段记忆碎片蓦然闪过。

当年,父亲被扣上里通外国的罪名,带走调查。

屋外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她冲到贺家院门前,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苦苦哀求贺悦卿。

希望他看在贺奶奶的情分上,帮帮她父亲。

父亲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在她认识的所有人里,唯有贺悦卿,有能力、有门路可以帮到她。

然而回应她的,是冰冷紧闭的铁门。

贺悦不仅没有出来,还派警卫员把浑身湿透的她给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