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馨安静地听着赵墨川的回忆,没有插话。
“小时候,曾宝琴就爱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因为她年纪小,再加上曾爷爷和曾宝山的缘故,我们几个人都还算照顾她。”
提起小时候的事儿,赵墨川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但很快那一抹温情就被厌恶取代。
“那时候,曾宝琴总喜欢不分场合地跟着我,我只当她是邻居家不懂事的小妹妹,也没太在意。可后来年纪大了点,她就开始不对劲了。”
赵墨川的眉头紧紧锁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多不想提起曾宝琴。
“那会儿,只要我跟别的女同学说句话,哪怕只是问个作业,只要被曾宝琴知道了,她就能闹得天翻地覆!”
“撕人家的书,趁着体育课往人家课桌里塞死老鼠,甚至堵在路上威胁……手段一次比一次恶心。我找过她,学校也找过曾家。”
赵墨川苦笑了一下,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可曾宝琴根本听不进去,学校不让她来上学,她就在门口蹲守我,曾家嘴上说着会管她,但曾宝琴爸妈担心她干傻事,最多也就是嘴上说她几句。”
许素馨静静地听着,心里泛起一丝寒意。
曾宝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了,这是一种病态的偏执和占有欲,难怪她会对自己耍这样的阴招。
曾宝琴这是将赵墨川看成了自己的所属物吧?
许素馨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赵墨川的手背,感受到许素馨掌心的温暖,赵墨川的脸上瞬间泛起一丝笑容。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找到曾宝琴,把话说得很绝。我说,我赵墨川这辈子,就算打光棍,和她曾宝琴也不会有一丝可能,我希望能让她死了这条心,离我远点,却没想到她竟然想出了自残的法子来逼我。”
听着赵墨川语气里的疲惫,许素馨甚至能想象到当时场面的激烈和赵墨川的决绝。
“自那以后,我就一直躲着曾宝琴。惹不起,总躲得起。半年后,我就入伍了,在队伍里待了整整八年。虽说逢年过节回京市,曾宝琴还是会来纠缠我,但总比小时候消停了许多。”
赵墨川喝了口水:“再后来赵家出事,我离开京市足足十几年。曾宝琴嫁给了港城的一个富商,还生了几个还在,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放下了那点小心思。”
赵墨川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离了婚,还阴魂不散地追到了平安县。更没想到就因为那天在工地上见了你一面,她竟然就把你恨上了。”
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赵墨川,此刻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知道曾宝琴在追求赵墨川,但许素馨还是有了一种豁然贯通的感觉。
曾宝琴小时候为了赵墨川做了那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现在会这么对她,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但许素馨还是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
搞了半天,她差点丢了食堂的承包权,根源竟然在这里?
竟然是因为她许素馨,一个四十几岁的寡妇,被另一个同样不年轻的女人,当成了情敌?
许素馨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对面坐着的赵墨川身上。
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赵墨川穿着件半旧的棉夹克,袖口微微挽起,露出骨节分明的双手。
男人的下巴上还带着熬了一夜之后长出来的青色胡茬,他眉头紧皱,神色中带着几分懊恼。
即便如此,赵墨川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沉稳的眼神、挺拔的身姿也依旧吸睛。
用句时髦话说,这男人确实称得上风韵犹存,毕竟,他身上还有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