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卿欢努力平缓了自己的心情，依旧不回头。

“劳烦公公还是早些送我出宫吧。”

刚走没几步，便听到后面沈辞嗓音低哑：“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她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凝住了眼神，牙咬着唇，呆呆的始终不语。

对峙了半刻，席卿欢听见空气中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的背脊瞬间变得笔直僵硬。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强劲有力地握住。

“沈将军，请你自重。”

席卿欢挣脱了下，他却没松开。

“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自重？”

沈辞发疯了一般将她按进怀里。

她却偏过头，不愿见他眼底的那片猩红。

沉重的呼吸声交织。

席卿欢忍不住讥讽出声：“沈将军，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不知何时，淑妃派来的那位领头公公早已悄声退下。

不得不说，席卿欢有些慌了。

因为她清楚了解，此刻的沈辞，精神算不上正常。

末了，她听到沈辞沉沉地低声笑了几句。

他说，“那现在呢，是原颂祁吗？”

席卿欢咬着唇，不说话。

沈辞用力地一把扳过她的肩，怒吼道：“你说啊！”

只有无声的沉默，一切都隐入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末了，他松开了手，退后几步。

“你走吧。”

席卿欢如释重负，转身离开。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脚步有多虚浮。

那条格外安静的宫道，响起沈辞的笑声。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脚下的路漫长又苦涩，席卿欢只得一个人迎着夜色往前走。

直到那背影渐行渐远，有些看不清了，沈辞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思绪被拉到了两年前，那是他第一次遇见阿欢。

第35章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一对孤儿寡母的脚下，满是狼藉。

一位官差砸了摊子，便作势要将那对孤儿寡母赶走。

周围皆是看热闹的百姓，母亲焦灼的脸上还流淌着一条血痕。

这便是人生疾苦，再寻常不过。

可一道清丽又单薄的身影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奋力挡在孩子面前，同那官差据理力争。

那是沈辞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女子，此后都念念不忘。

人群散尽之时，他听见她朝那官差凶了一句：“还愣着干嘛，快点请大夫来啊！”

果然，不管是过了多久，人都是不会变的。

而曾经那么爱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自那日之后，沈辞开始频繁给费二姑娘送花。

不管是什么花，哪怕需要商队从南下、西域等地运输而来，都一日不落。

费老爷知道此事后，旧仇叠加着新仇，他提着家法就找上了费絮絮的院子。

远远的，便听见徐姨娘哀求的哭声。

下一秒。费老爷就破门而入。

席卿欢这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费絮絮的这个便宜爹。

他留着一小簇文官的胡子，可浑浊的眼神里写满了争名夺利。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