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职于航空研究院,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晚上和同事们约好了要一起庆生,他打开手机看了下日程,想起早晨十点安南大学有一场讲座,是关于人类大脑和记忆原理的。

乔慕总会梦见一些奇怪又真实到好像曾经发生过的场景,醒来时却只能记得些残缺片段。

但在梦境里倾泻而出的情感,内心波涛汹涌的爱意以及无比的珍重,总会让醒来时的他疲惫不堪,失神许久,这很令人困扰。

就好像自己曾经有过一个深深爱着的人,只是永远失去了。

乔慕更倾向于认为这些回忆是前世的记忆。尽管他是一个研究物理的唯物主义者。但人有时候很怪,遇到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时,心里就自动将其归为玄妙。

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像是被撕烂揉碎后沉入海底,从海面上望去不见踪影,只是时不时会从水深处漂浮上来一星半点,引着人的好奇心却让人抓不住重点。

这还不是这些记忆带给乔慕最大的麻烦。最大的麻烦是,乔慕怀疑自己因为这个莫须有的梦境而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这些年,不止洛九天,就连同事都明里暗里的示意他该成家了,给他介绍对象的人是一个又一个。但他始终找不到心动的感觉,所以到现在还是单身。

每次下班回到家里,都是一室冷清,乔慕有时去同事家里做客,也会羡慕那种家里始终亮着一盏灯等你回来的感觉,也许,是时候找个人一起生活了。

乔慕在前排挑了个位置坐下,讲座也开始了,主持人一一介绍主讲人和嘉宾。主讲人就坐在乔慕前面一排,他跟着主持人指的方向看去。

不知是不是觉得冷,那人的耳垂微红,乔慕眼眸睁大,身体里的血液猝然沸腾起来,齐齐冲向头顶。

震惊让身体完全僵硬。乔慕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间变成一只被禁锢在冰冷玻璃罐里的蝴蝶,扑腾着巨大的欢喜想要冲破阻碍,却只是撞得头破血流。

他艰难地吞咽一下,终于忍不住在那人起身时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他的耳垂,那抹无数次闪现在萦绕于梦境,折磨了自己数年的微红。

那人身体一顿,转过头来,眼里带着些许惊讶和疑惑。他上下打量他几眼,嘴角勾起一丝笑,礼貌地冲他点点头,就起身走向了讲台。

那人回头的一瞬间,乔慕好像是被人用一盆带着冰渣的水兜头浇下,热切慢慢淡下来。浑身仍止不住的冒冷汗,手脚冰凉,竭尽全力才勉强撑住不住颤抖的身体。

无法中途离场,乔慕眼睛朝着讲台,眼前却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