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江庭雪微扬扬眉,“你我是邻居,你不敢收邻里的礼?”
阿莴又摇摇头,就是不要。
见此,江庭雪把碟子摆放回去,恰周管事这时进来,“味道对的,这批腌菜可以拿。”
周管事面上带笑地拿起算盘,“四丫姑娘,你且等等,我这就算好银钱给你。”
阿莴想起母亲今日的嘱咐,忙开口拦着,“不忙着给钱,主家,我阿娘说,你们先拿去吃,若觉得合口,后边再给也一样。”
江庭雪嘴角又噙起笑,“如此也不好,但乡邻都如此说了,那我们便打个欠条给你,后面你拿着这欠条来支钱,如何?”
阿莴犹豫片刻,她不清楚这江家向来的办事规矩是不是如此,但她主要的问题是,她不识字。
还不等阿莴开口拒绝他们,江庭雪已让周管事写下欠条,他将纸张拿在手里,看向阿莴,“你来看看,可有问题。”
阿莴低头去看江庭雪手中的纸张。
那纸张上不过写了一句话,‘今收到某某的货,共欠十两银’。
阿莴看不懂这一行字,却知道十与一的区别,这也是这一句话里,阿莴唯一能看出的错处。
她抬手指着那个‘十’字就问,“这个是写了十两的意思?不是十两,我阿娘说,你们拿一缸,大约也就值一两。”
是一缸,不是一坛,江家真要买那么多腌菜去吃?
阿莴迷糊地想,江庭雪却闷闷笑起来,“哦?竟是写错了?周管事,你怎么办的差事?”
周管事擦擦汗,那十是自家郎君方才示意写的,难道里头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周管事也不敢问,只不住道歉,低头重写一张,江庭雪抬头和气地问阿莴,“小娘子识字的?”
阿莴红了耳尖,她低下头,小声道,“不识,就识得个‘十’字。”
这事,上回江公子不是知道的么,他还教她写她的名字,怎么还问。
她不知道,她越不想多说话,江庭雪便越想同她多说几句话,不过是随口搭讪的事罢了。
阿莴只觉这江公子一直同她说话,她实有些紧张。
“那也很了不得。”江庭雪夸赞道,“这不就揪出一个错来。”
阿莴难得在识字方面被人夸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冲江庭雪文静地抿嘴笑笑。
偏她笑得很疏离,江庭雪看着她这疏离的笑,脑海里一时浮现的,是今早他见到的,小娘子满脸羞涩惊喜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说实话,他见过很多,过去有无数小娘子,总用这样的笑容对他。
他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样的笑,去对别人绽放的角度,原来在别人眼中看到的,他被小娘子满眼笑意看着的感觉,是这样的。
倒有些新奇。
就是不知,这小农女,和那小郎君是什么关系?
周管事已经写好一张新欠条,他捏着纸张吹吹就道,“好了,这回准没错。”
这一次,阿莴接过纸条,再不说什么,转身就离去。
反正这欠条写了什么都不重要,她没画押也不识字,就一两银的买卖,阿莴不怕江家不给。
她一走,江庭雪便不再理会阿莴那一处,他身子后靠,抬手捏了捏鼻梁,吩咐周管事,“去盛碗醒酒的汤来。”
俞桥自在花舫上,瞧见江庭雪盯着湖岸上的一对人后,他心思就活络开了。
等江庭雪离开,他扭头就问身侧的巫银杉,“你说那江二今日是瞧上那女的,还是那男的?”
巫银杉捏着怀中的圆娘,当着俞桥的面低头就啃圆娘的脖颈,“谁知道,你都试试。”
总归今日二人已经探听出,江庭雪此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