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庭雪一行人进来?纣县里面?后,众人才瞧见,这里不止是个山贼窝,不止还?留有两万百姓,竟还?有横尸暴野的惨状。
若非现在冬日,只?怕这些个尸首堆积,立时要给大沅带来?一场汹涌可怕的瘟疫。
“这几日咱们忙着搭棚子,总算是搭好了。”洪运面?上有些高兴道,“那山贼王胡羊,还?挺有意思,竟让他?的人来?帮咱们搭棚,若非他?的人手,只?怕咱们不能?这么快搭起棚子。”
“他?本就是纣县之人,手下也都是纣县原先的乡民,不是这一场灾情,可能?他?们现在也都好好的,各自安居务农。”
可惜他?们现在已开过刀刃,用过杀心,再不是从前的良民。
江庭雪低头一边看着清单,一边又?问,“纣县的驿站可还?能?用?”
“用不了。”洪运摇摇头,“里头不说没人了,这纣县正是寒冬之初,驿站早已被那些趁乱的匪贼打?砸得七零八落,小侯爷要用这驿站?”
“不用。”江庭雪道,“先收拾出来?,后头总要恢复通信...”
“收拾出来?也无?人肯送信至此,现在哪有人肯来?这儿?”洪运两手搭起按在脑后,无?奈叹道,“如今我大沅形势不对,处处紧张着,这边关随时可能?生起战事,纣县这儿就是个烫手山芋。”
“更别提官道先头被那帮山匪堵着,又?赶上这雪季,如今官道,是彻底坏在了那,寸步难行了。”
可惜大沅的这场雪,来?得太晚了些。
洪运抬起两手搓了搓,又?对着手呼出口热气,“小侯爷有信要送回京里?”
“我画了赈灾地图,标注了纣县这儿的受灾状况,到时还?劳烦洪大人写道折子,把?这儿的情况一同递上去。”
官道走不得,就看看有没有能?送信的鹰,总要想个法?子,把?这儿的情况递出去。
江庭雪见一侧铜壶的水滚出白烟了,拎起为洪运泡茶,“咱们粮食是借的军粮,远远不足以供给纣县的灾民吃到春种时,你还?是得趁早向?朝廷禀报此事,让朝廷派增援过来?,到时驿站还?得用起来?,官道也得清障。”
附近村寨的乡民,也要陆陆续续返回纣县讨粮吃,官道得派着人盯着,时时去疏通。
洪运连忙捧起热茶,道,“这我晓得,如今人手不够,我一会先去忙收尸的事,驿站后头再让人收拾出来?,你清单看完就过来?寻我吧,咱们一起去官道那看看...”
二位郎君在屋里聊着,商量各种事务。
洪运还?有事在身,谈不久,跟江庭雪约了下午见面?便告辞离去,江庭雪依旧留在屋里看清单,直至前院外忽响起点动静,江庭雪抬眼朝外看去。
江庭雪本来?以为,阿莴还?在他?屋里睡着,所以洪运离开后,他?没有回房去吵她,就让阿莴自己继续睡着。
他?未料就在洪运来?寻他?时,阿莴就被洪运的嗓门吵醒了。
这一抬眼去看,便见阿莴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前院那儿,正同个少年说话。
江庭雪微微眯起眼。
阿莴被吵醒时,人还?未睁眼,便被浑身的酸痛疼红了眼眶。
她缓缓坐起身,看被子滑落,露出自己身上遍布全身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的,骤然想起昨夜江庭雪的凶狠。
痕迹青紫深浅不一,那是因为旧痕尚未消去,又?添新的红印在上方,而这还?是没到最后一步的模样?,若真叫他?发了狂性,不管不顾起来?,她不知要受如何的罪。
一想到昨夜江庭雪凶狠压着她的模样?,阿莴就愤恨害怕得不行。
他?再不是从前平隍村里那个温和有礼的公子,他?的真面?目,原是这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