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为何,愈发别扭起来。

移了移视线,不再与林鸾对视,小郎君声音稍低地嘀咕道:“我说的难道有错?不过是支珠钗罢了,便是丢了,教裴七那个混蛋赔你一支便是了……”

林鸾身侧的墨竹闻言,终是有些忍无可忍。她看着那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小郎君,不平地说道:“这支珠钗是从前我家夫人还在世时,特地命工匠为我家姑娘做的生辰礼,寻常的珠钗哪里可以相比……”

听着墨竹的这番话,小郎君显然愕然地愣住了。

而随着墨竹的言语,一直沉默着的林鸾忽地站起身来,垂首丢下一句“墨竹,我们走罢”,打断了墨竹的话,便自顾自闷头离开。

墨竹顾不得继续往下说,忙抬步匆匆去追已然快步离去的林鸾。

水榭中,小郎君望着主仆二人离去的身影,回过神来,抬手敲了下自己的额头,面色变得有些懊悔。

温煦的日光落在身上,但林鸾的面色却仍旧有些发白。

方才见林鸾落水,又一时不曾叫来人的裴七公子心一横,亦跳进了池塘,只是他忘记了自己泳技不佳的事实,是故在池塘中扑腾许久,方才勉强游上了岸。

一路小跑,紧赶慢赶终是赶上了林鸾的脚步,裴七公子鼻尖被冻得泛红,好似红萝卜一般。

他一面拧着自己衣角的池水,一面在旁絮叨:“林二姑娘,我错了,今日我不该夺你的珠钗,不然你便不会落水了,实在是抱歉……”

林鸾对他视而不见,墨竹对他更是白眼相加,不理不睬。

裴七公子揉了下被冻得通红的鼻尖,见主仆二人皆是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漠然模样,他亦不想再继续讨人嫌,于是踌躇片刻,表明追过来的来意。

“林二姑娘,今日之事的确全都是我的错,可你能不能看在安平王殿下是我的好兄弟,而我的好兄弟今日对你又有救命之恩的份上,回家之后莫要同长辈告状。不然教我爹爹晓得我今日闯了这样大的祸,他定会狠狠地打我一顿,我娘亲阿兄阿姐也拦不住他的……”

裴七公子面露懊悔与沮丧,显然苦恼不已,林鸾却仍旧不曾望他一眼。

听到他这番厚颜无耻的话,墨竹忍不住打抱不平道:“裴季和,是谁害得我们家姑娘今日落水,险些丧命的,你真好意思说救命之恩这种话。”

裴季和是裴七公子的字,裴国公夫人常常一口一个“季和”亲昵地唤这个娇娇儿,是故连墨竹听这个名字,都听得耳朵生茧。

只是心中晓得他的字是一回事,墨竹一个小丫头,敢僭越地这样称呼他又是另外一回事。林鸾微顿脚步,开口唤了声墨竹的名字,打断了她的话。

“墨竹。”

墨竹住了口,面上的神色仍旧有些不平。裴七公子被冻得瑟瑟发抖,平素性情又是个粗神经,自然还不曾反应过来墨竹这个小丫鬟方才对自己直呼大名的僭越。

此时望见林鸾顿住脚步,他一喜,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正待继续游说,却忽然听身侧的林鸾开口问道:“救我的那位小郎君,是安平王殿下?”

闻言,裴七公子颔了下首,回答道:“是啊。”

他以为林鸾是对自己那个人见人爱的表弟感兴趣,毕竟今日是萧决救了她。

可是谁料,身侧的小姑娘在问罢那个问题之后,便又一言不发起来。

原本有许多关于萧决的话要说的裴七公子一时寻不到言语的由头,被噎得好不辛苦。

“林二姑娘……”

踌躇许久,裴七公子厚着面皮笑了一下,似是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