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为这?位性情倔强的娘娘撑伞遮阳,只是,这?位娘娘却好似在惩罚自己一般,不许任何人近身,更不必说为她撑伞遮阳,打断此时此刻,她这?近乎虐待自己的行为了。

冬琴无?可奈何,只得望着林鸾,见她手中慢慢捻着佛珠,眼眸半阖,纤浓的乌睫被日光的金芒镀上一层浅浅的柔光,冬琴怕她心中多想?,沉甸甸的心思压垮了身体,开口想?要引她多说几?句话,心中亦可以得以开解几?分。

于是冬琴笑了笑,问道:“娘娘在想?什么?”

听到冬琴的询问,林鸾却默不作声,只手中的佛珠,仍旧缓缓地捻着。

面?上虽平静不显,但林鸾的心中,却始终有纷乱的思绪,不断翻飞着。

来到皇城,尚不及两年时间,林鸾自幼生长的,边陲之地的清州不会似皇城这?般,春末夏初,干燥而酷暑。

若是在地形险峻,尽是悬崖峭壁的清州,此时的光景,定然是雨季连绵,时而会山洪迸发的。

清州不仅是荒芜幽僻的边陲之地,更是穷山恶水,人烟寥寥的所在,自幼看遍了皇城繁华,身处富贵的萧决,不晓得是否能适应清州的苦寒。

亦不晓得,他能否平定清州的洪灾,得以平安地回来。

倘若他真的在清州出了事……

林鸾骤然顿住了手中的佛珠,心跳蓦地乱了一拍。

她睁开眼睛,侧眸,望了一眼侍立于一旁的冬琴,忽地轻声道:“安平王殿下……”

只是一语未毕,似想?到了冬琴不会告知?自己任何有关萧决的事情,林鸾顿住了口中的言语,复又沉默了下去?。

想?到半月之前,林鸢进宫看望自己,被追问之后,有些?为难与不得已所告诉自己的那些?消息,林鸾只觉心头微涩。

朝堂之上,萧决屡屡与萧凝针锋相?对,昔日一脉同?气的兄弟二人,如今却变成了剑拔弩张的模样。

终于,一月之前,萧决被忍无?可忍的萧凝发配到清州治理洪灾,不仅如此,今后,若无?诏令,他亦不能再回来。

见林鸾方才轻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冬琴不曾听清,不禁问道:“娘娘,您说什么?”

林鸾回过神来,垂眸,摇了下首,回答道:“没什么。”

说罢,坐着怔愣了一会,林鸾终于站起身来,对冬琴道:“回去?罢。”

见林鸾有些?恹恹的苍白?面?色,冬琴心中虽有疑问,但见她这?般,亦只得上前扶住她,恭敬地笑道:“是。”

只是,扶着林鸾柔细的手臂,方才走了几?步,冬琴便?察觉到了身侧女郎的异样。

她忙惊诧地侧眸,却见林鸾额角的鬓发,已然被细密的汗珠所濡湿,面?色苍白?得亦愈发厉害起来,神情更尽是痛苦之色。

冬琴忙惊忧焦灼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听到冬琴的询问,林鸾贝齿微咬着唇瓣,似在极力忍耐痛苦一般,摇首轻声道:“无?碍。”

只是,虽这?般言语着,但冬琴垂首去?看林鸾单薄的衫裙时,却有些?骇然地发现?,她的裙角,已然被水渍所打湿。

似意识到了什么,冬琴定了定心神,对林鸾安慰道:“娘娘,您莫要害怕,奴婢这?便?命人去?请产婆来。”

说罢,冬琴忙侧身,吩咐身后跟随的宫人去?寻早已备好的产婆来,然后心急如焚地又命人去?找步辇来。

林鸾被冬琴搀扶着,坐于凉亭之中,面?色渐渐的,变得有些?惨白?。

匆匆赶来的萧凝阔步行至凉亭之中,将无?力再抗拒他的林鸾打横抱起,声音中隐含克制的,压抑的怒意地问冬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冬琴想?到这?些?时